15、押送

/>   押送舰内陷入片刻寂静,只有引擎的低沉轰鸣声在回响。

  “涅法冕下……”审讯官的声音有些迟疑,“我们并没有收到奥菲冕下醒来的通知……”

  “那就请你们给他打个通讯。”

  审讯官立即申请通讯连接,然而通讯请求一次次发出,却始终无虫接听。

  此时,奥菲正踉跄地冲进走廊,瞳孔涣散失焦,仿佛两颗失去光泽的玻璃珠。临时标记带来的微弱感应残烛般忽明忽暗,时断时续地在茫茫虚无中牵引着他。

  一个不留神,他重重撞上拐角处的医疗推车,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撞翻了消毒架,各种药剂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透明的液体四溅,混合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散开来。

  脚下一绊,他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膝骨与地面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可下一秒,他又咬着牙挣扎着爬了起来。

  路过的医护虫们见状惊恐地退到墙角,紧贴着墙壁。由于奥菲有着“抓着自己雌君的手刺向自己心脏”这样骇虫听闻的“前科”,大家一时都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远远观望着这位精神状态明显异常的冕下。

  走廊的灯光在他模糊的视野里扭曲成诡异的光晕,但他依然向前走着,跌跌撞撞。

  他的光脑也被遗忘在病床上,所以通讯根本无法接通。

  审讯官抿了抿唇:“涅法冕下,从来没有雄虫被自己雌君伤害后还会表达庇护意愿的。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请您理解。”

  涅法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这是误会,据我所知,喀戎上将并非自愿伤害他的雄主的。”

  审讯官摇头:“冕下,我们不认为一位雄子有能力抓住一位s级军雌的手插进自己的心脏,同时,我们认为一位s级军雌完全有能力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况且,我们在监控里发现了当时的情形,是喀戎上将先动的手。”

  涅法无奈地叹息:“……拜托,这有没有可能是人家夫夫之间的情趣呢?”

  审讯官面色古怪,心想谁家夫夫间的情趣是掏心掏肺,掏的是雌虫的心也就罢了,掏的可是雄虫的心啊!

  “……冕下,抱歉,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除非奥菲冕下亲自承认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特殊嗜好,并且有明确的庇护意愿。”

  押送舰的引擎声愈发响亮,分离程序已经启动。舰体开始缓缓脱离医疗舰的对接口。

  就在脱离的播报声响彻整个对接舱的时候,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押送舰的舱门前。

  分离程序已进入倒计时,而他却站在两个舰体之间的对接口上——那是一个稍有差池就会被撕成碎片的高危区域。全舰系统瞬间发出尖锐警报,红光四起。

  “检测到生物信号,经确认为a级雄虫生命体征——分离程序立即中止。”

  警报响彻的同时,押送舰的分离动作猛然停滞。

  涅法轻笑一声,眸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得意:“瞧,他来了。”

  审讯官彻底震惊了。他从未听说过有哪位雄虫会为一只雌虫,甘愿冲进高危舱段的。

  喀戎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与复杂。

  下一刻,拘留室的舱门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被从外部推开。门锁只能从外部开启,它原本是用来防止囚犯逃脱的,从未设想到会有谁拼命闯进来。

  一道摇摇欲坠的身影扑了进来。

  铂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散着,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愈的病态潮红。

  他赤着脚,脚踝早已在奔跑中被划破,留下一串零碎而惊心的血迹。

  宽大的医疗服挂在瘦削的身体上,绷带紧紧缠绕着胸口,隐约透出尚未痊愈的血迹。

  强光瞬间灼刺进他尚未适应的眼睛,他踉跄着撞入重力区域,身体顿时被猛然压下。

  “砰”的一声,他重重地摔在金属地面上,他咳出一大口血来,胸口剧烈起伏,身体仿佛每一寸骨头都在抗议。

  雄虫摔懵了。

  甚至一瞬间,连那点脆弱的精神链接,那道本该如萤火般引路的临时标记,也仿佛被撞碎了。他眼前一片迷雾,耳边嗡鸣作响。

  奇怪……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了,可就在模糊的黑暗中,不远处,燃烧着一团火焰。

  灼热,明亮,危险,炽烈。

  它像一轮日蚀的残阳,燃得他眼眶发烫。火焰在黑暗中呼唤着他,吞噬着他,却也令他着迷。

  也许是因为他拥有着枫叶蛾的血统,飞蛾扑火的本能注定刻在基因深处。

  他生来就是为了追逐火焰的。

  指尖在地板上颤抖地一抓,磨破的指节再次渗血。他咬紧牙关,拖着明显透支的身体,缓慢、执拗地向那团火靠近。

  “快关闭重力系统!熄灭强光!”审讯官几乎要尖叫出来。

  重力系统立刻停下。

  奥菲终于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双臂颤抖地撑地,狼狈地从地面上爬起。

  扑进烈焰里的那一刻,他甚至没能稳住自己,几乎是整个身体撞了上去,脸颊磕在雌虫炽热坚硬的胸口。他抬起手,环住对方的脖颈,手臂用尽全力箍住了那具健壮的身体,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抚上雌虫的肩,再滑向锁骨,

  “……不准走……”他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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