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十来天没见,面前的人却似乎变得有些陌生。
瘦了些,眼底的红血丝十分明显,让他看上去有些憔悴。
头发剪短了,搭配他锋利的五官,桀骜不驯的气质几乎扑面而来。
对上凌彻的眼神,淮月晃了晃神,还没来得及问凌彻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听见电梯到达的声音再次响起。
面前的人素着一张脸,什么伪装都没做,他连忙推了一把凌彻,打开门进了屋子。
行李箱压过门槛的声音在深夜里有些刺耳,淮月刚合上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凌彻的气息便猛然逼近。
行李箱被挤到角落,淮月还在发懵,就被面前的人整个堵在了墙角。
凌彻的呼吸是乱的,脑海里也是一团乱麻。
压抑到极致的感情在知道淮月再一次不顾自身替他出头时猛然爆发,他觉得自己是失控的,却已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收紧缰绳。
凌彻嗓音低沉沙哑,仿佛压抑着无数情绪。
“淮月,你还喜欢秦沐川吗?”
淮月完全没弄清眼下的情况,一时没有应声。
凌彻却因为这个近乎默认的答案气息猛然变得更乱。
思绪里像是被注入了灼热的岩浆,连眼眶都被烫得发疼,强烈的不甘在胸口横冲直撞。
他近乎呢喃地开口。
“不要喜欢他了,喜欢我好不好?”
屋里的窗帘是拉着的,连月光也洒不进来,眼前是浓稠的黑,淮月在黑暗里总会想起很多从前的事。
譬如被关在柴房里差点被冻死的晚上,譬如沉进淮河里被一片漆黑笼罩的绝望。
可现在他整个人都被凌彻的气息笼罩着,让他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想那些。
他本以为凌彻只是一时冲动,选择疏远逃避是已经想清楚要离开,便也自欺欺人地当作一切没有发生。
可原来喜欢是遮掩不住的。
抱着自己的手臂在轻微地颤,淮月不知道凌彻为什么会误会自己喜欢秦沐川,却在这一刻如此清楚地明晰他的心意。
凌彻在淮月长久的沉默里几乎感到窒息。
他想卑劣地诋毁秦沐川,把他背后做的那些好事全都告诉淮月,他想不管不顾地就这么带走淮月,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却在坠入深渊前先一步听见了淮月的回答。
“我不喜欢秦沐川。”
淮月的嗓音总是让人联想到月色下山间的清泉,有些冷,却极好听。
凌彻上瘾一般把这句话在脑海里来回播放。
像是被从过山车最高的地方猛地抛下,也像在快要渴死的时候突然被灌了一瓶清冽的水。
他有些激动地收紧手臂,却不小心碰到了开关。
灯光倾洒而下,暖黄色的玄关灯并不刺眼,凌彻垂眼看着淮月。
两人离得很近,就像庆功宴那天他醉酒后耍赖拉住淮月时一样。
淮月形状漂亮的眼睛里映着他有些狼狈的模样,凌彻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又凑近了一些。
他神情里含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像是怕惊醒谁似的放轻声音:
“那喜欢我好不好?”
淮月定定地看着凌彻,耳中像是有刹那的嗡鸣,连心脏也跟着骤缩了一下。
耳边的心跳声乱如擂鼓,他静静听了一会儿,发现原来那是自己的心跳。
淮月在戏院待了十一年,看过太多为了情爱奋不顾身却凄惨收场的悲剧。
他看惯情爱,又怎么会不懂情爱。
他那时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明知不会有未来还要让自己耽溺于一时的情爱,最后徒留心伤。
可到了自己身上才发现,原来他也不能免俗。
他做不到对着凌彻这样的神情违心地说不。
于是他道:“好。”
凌彻却怔了怔,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好——”
淮月尾音还没落下,便被吞进了相接的唇|缝中。
第42章
这个吻来得又凶又急, 和庆功宴那晚落在唇角的轻吻截然不同。
唇|瓣被反复碾磨吮|吸,唇角也被舔|得湿润,呼吸间都是另一个人的气息,淮月后颈被用力握着, 相连的后背像是也在发烫。
“唔……”淮月招架不住这样黏糊的亲法, 伸手去推凌彻, 却被握住手腕,更深地拥进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凌彻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淮月的唇。
凌彻稍稍退开些许,在极近的距离里用目光描摹着淮月的面容。
大脑兴奋得发麻,思绪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所有的动作都全凭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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