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绿茶

  郑玉郎当时就恼火了。

  心想一定是月娘因为什么无聊之事,耽误了给他做饭。

  这般懈怠,实在是不像样子。

  枉他还良心发作,甚至还有想过,等他功成名就,就勉为其难,将楼月娘纳为妾室好了。

  郑玉郎一恼火,后果很严重。

  他决定就算楼月娘来了,也不给她好脸色看。

  并且让楼月娘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看这傻女人会不会泪眼汪汪,软语相求?

  然而饭点都过去好久了,这该死的女人也不见影儿!

  他翻遍了自家的灶房,这才找出了半个凉掉的饼子,想就着热水吃下去吧,水还得自己烧!

  他只试着去生了下火,就把自己给呛了个倒仰。

  最后只得就着冷茶水咽下了半个饼子,这才算是稍解饥肠辘辘。

  他有心再也不睬楼月娘。

  他郑玉郎,那可是大户人家之后,这种蠢妇不识抬举,难道他还不能换别家做事利落的人来做活吗?

  光是石盆村里,向他示好的姑娘没有十来个,也有七八个了!

  可转念一想,就算马上换其他人,可这节礼的事情不能拖呀!

  总不能端午节那日再上门吧?

  再说其他人家,就算女子乐意,家里人多口杂,闹将起来,却是未必真能准备一篮子粽子给他当节礼。

  于是他就屈尊降贵,主动来找楼月娘了。

  然而可恶的是楼家竟然无人!

  听邻家小丫头说,楼月娘似乎是出村去了。

  至于出村干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哼!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要出村去?还不来给他说上一声!

  郑玉郎悻悻而归。

  约摸等了半个时辰,他就又到楼家门口来观望了。

  毕竟,那半个饼子,压根不解饿的呀!

  他饿着肚子,又生着闷气,脖子都快伸长了。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楼月娘,可这村里最多话的王嫂子却先开口了。

  一猜就猜着他是来寻楼月娘,还挤眉弄眼的,好像他跟楼月娘怎么样了似的。

  那他能让人误会吗?

  必须不能啊!

  他清清白白的大户人家子弟的名声,被这个无父无母的村里丫头给沾上,岂不是就要白玉微瑕?

  于是郑玉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楼月娘一眼,下巴微扬,露出矜持微笑。

  “王大嫂误会了,小生不过是路过,想到一些课业,所以盘桓片刻而已。”

  王嫂子也笑着瞥了楼月娘一眼。

  “哦!哦!是课业呀,那郑大郎你接着想吧!”

  她同楼月娘点头作别,便进了自家院子。

  虽是进自家院子,脚步却格外的慢,耳朵也竖得老长,时刻准备听听月娘和这郑大郎要说点啥哩!

  楼欣月也趁着王嫂子跟郑玉郎说话的工夫,多打量了郑玉郎几眼。

  在原主的记忆里,郑玉郎那就是白月光,是山头雪,是全镇最俊秀的男人。

  然而在楼欣月的眼里,郑玉郎的颜值,大概……能在电视剧里勉强演个书童?

  总之,要想靠颜值吃饭,这小白脸差得还远呢!

  王嫂子跟楼欣月点头作别的时候,她也自然地往自家小院走。

  她又没打算听八卦,因此走得比王嫂子可快多了。

  但楼家只有姐弟两个,楼赛郎今日跟着同伴们进山打猎去了。

  这会院门自然是铁将军把门。

  楼欣月还得掏出那长长一条钥匙,不大熟练地伸进这古式铁锁里开锁。

  郑玉郎原本屈尊降贵地来找楼月娘,是想责问几句的。

  但他万没想到,楼月娘竟然就像是没瞧见他一样,径直越过他,反而去开门了!

  不过么,看到楼月娘开个门锁都笨手笨脚的,郑玉郎一边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嘁!

  这很明显,就是等着他先开口呢!

  没想到这蠢村姑,居然也学会了欲擒故纵这一套!

  他就偏不中计!

  郑玉郎无声冷笑一声,负手向天,真地默背起一篇课业来。

  古法门锁发出轻声咔哒声,开了!

  楼欣月取下门锁,开了院门。

  她一脚跨进院门的时候,还能听到郑玉郎那小白脸,仿佛一头鹅,昂着高贵的头颅,向天发出串串意义不明的噫语……

  还真是个“小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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