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探花

  寒门学子,就意味着她就是一张白纸,背后没有错综复杂的世家利益纠葛,没有强大的身世,十分容易被拿捏在手中。

  可谓是一颗再趁手不过的棋子了。

  齐承沅凝视了她一会儿,嘴角勾起笑,“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林舟迎着他的目光,强迫自己没有移开实现。

  良久,齐承沅才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林舟垂下头,看着齐承沅弯下腰去亲自替她拍干净膝上灰尘。

  林舟退后了几步,“草民惶恐。”

  齐承沅抬手,止住了她的话,“现下就你我二人,有的心里话本宫便直说了,本宫小时,也受过令父宋大人的教诲,宋大人为人清廉,刚正不阿。大考受贿一事虽已尘埃落定,但本宫却一直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林舟一愣,直直地看着齐承沅。

  这么多年来,她听到的都是对父亲的唾骂声,从未听过有谁为父亲发声过。

  她看着齐承沅,想从他的眼中看出真假。

  只是不论齐承沅这话里到底有几个字是真,几个字是假,往后她也只能全都当成真的。

  “宋大人风骨高洁,想必他的儿子也定然不会差到哪里。”

  齐承沅拍了拍林舟的肩膀,轻声道:“本宫承你一诺,定将宋家一案查得水落石出,若当年宋家真的是叫人冤枉的,本宫定会叫那幕后之人付出代价!”

  齐承沅这话说得诚恳,听得林舟都有几分动容。

  齐承沅转而又道:“今日本宫不过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先前若有得罪,还请林大人见谅。若林大人不欲与本宫一路,本宫也不强求。”

  他走到石桌前,弯下腰端起茶杯,送到林舟面前,“但本宫还是想再问,茶虽转冷,林大人可愿共饮?”

  林舟看着那倒映着她模样的茶水,眼中同茶水一样掀起波澜。

  齐承沅笑着看着她。

  良久,林舟才缓缓抬手,接住了那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好!”

  齐承沅展颜而笑,拍了拍手,他目光一凝,低声道:“先前林大人有些尾巴没有处理干净,本宫已经帮忙解决了,日后,这世上便只有林舟,再无宋竟思。”

  林舟弯腰,朝着齐承沅行了个大礼,“草民林舟,谢过太子殿下。”

  齐承沅瞧着林舟这番,笑意更深。

  送别齐承沅后,林舟又在亭子中独坐了一会儿,才回了谦和院。

  她知道,从此以后,她的七寸就死死地被太子所拿捏了。

  但是,若她真的能成为太子的心腹,借助太子的力量,不管是为宋家翻案,还是在朝廷之中闯荡,都会更加容易一些。

  以是她并未拒绝太子地邀约。

  林舟回到谦和院时,院里一片热闹。

  她有些诧异地推开门,却见季夫子坐在院中,旁边几个学子端着烤架忙活着。

  见林舟回来,季夫子用扇子拍了拍腿,招呼着她过来。

  “来来来,瞧瞧这是谁?”

  季夫子将她拉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满意地笑道:“原来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

  说着和旁边的学子一起笑了起来。

  林舟头一次见季夫子这么热亲,有些无所适从。

  这时,姜云抬着一碗肉走了过来,“夫子知道你考上探花的消息,就叫人生了火,请你吃炙肉,说是为你好好庆祝庆祝。”

  林舟看着眼前欢笑着的老师和同窗,一颗冰凉的心才慢慢回暖。

  她接过姜云手中的碗,夹了一筷子肉塞入嘴中。

  姜云问:“如何?”

  林舟哽咽:“好吃。”

  她朝着大家伙笑了笑,眼前却渐渐模糊。

  她一边大口吃肉,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

  旁边季夫子皱眉,“慢点慢点,活像没吃过肉一般。”

  林舟连忙点头,边哭边笑。

  饭后,季夫子拉过林舟,对她道:“你与旁人不同,与那些出生便锦衣玉食的人不同,你是从泥潭中走出来的,老师望你记住这份初心,日后在朝为官,行正事,为民言,千万不要丢掉这份赤诚。”

  林舟眼中含泪,朝着季夫子行了大礼。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季夫子瞧着她,眼神有些恍惚,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什么人。

  林舟还欲再寻夫子眼中的那抹恍然,却见夫子垂下眼,道:“老夫曾将毕生所学授于一人,却忘了最重要的乃是修心一事。心若不正,所行之事皆是错,皆是错啊......”

  林舟忍不住追问,“老师所说是谁?”

  季夫子摇摇头,只言:“老夫在谦和山这么多年,便是在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赎罪。林舟,希望你能一直无愧于自己,无愧于初心。”

  说罢,季夫子不再多言,他望着那边的山头,慢慢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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