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整个贾家;银杏树与金铜矿指的是林家家产;那白鹤,说的是贾家上下趋炎附势的仆役;玉虚道人的俗家侄儿……说的是宝玉啊!
想明此节,贾政顿时臊得面上青一阵、红一阵!
贪占了外甥女家产不说,老太太还待其忽冷忽热,那不懂事儿的宝玉前日更是硬闯潇湘馆……桩桩件件,贾雨村就差指着鼻子骂街了!
再细细思量,贾雨村既说是奇案,那必是了结了的……如何了结?容氏死,则云栖观铲平!内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若黛玉有所闪失,只怕贾雨村便要拼命啊!
贾政想明因由,再没脸见人,当下紧忙将一众清客打发了下去。贾政心下自是拿贾母没法子,可对那逆子,自是有的是法子收拾。
料想必是昨日黛玉的奶嬷嬷去了兴隆街告状,贾雨村今日才会不请自来。贾政心下愈发气恼,气冲冲起身负手而出,自去后头寻宝玉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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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湘云、翠缕主仆两个在小厨房左近听了一起子闲话,这才得知敢情是陈斯远救了金钏儿。
那翠缕自小是与金钏儿一道儿学了规矩的,情谊自是非同寻常。待主仆两个到得后园门,翠缕不禁唏嘘道:“菩萨保佑,亏得远大爷救了她,不然只怕这会子人就没了!”
湘云也感叹着颔首连连。
翠缕自小随着湘云,自是知晓金麒麟的效用。想起自家姑娘定的婚事,虽也是名门望族,却是没落的一支,论人品才俊,又哪里比得上陈斯远?
当下欲言又止一番,到底说道:“姑娘,你说远大爷是不是好心有好报?不然怎么就碰巧将那金麒麟捡了去?”
湘云先是点点头,随即一怔,反应过来不禁蹙眉道:“你少胡吣!”
翠缕笑道:“我不过随口一提,又没说旁的,姑娘怎么还急了?”
湘云蹙眉摇头,道:“罢了,你也不懂,以后少说。咱们快去瞧瞧金钏儿去。”
翠缕应下,随着湘云出了后园门。
这主仆两个才走,莺儿便从梨香院转了出来。却是宝钗放了她自在,莺儿便来梨香院寻几个小戏子耍顽,谁想正要走,碰巧便听见了湘云、翠缕两个说话儿。
莺儿追了两步,眼见主仆两个转上夹道,禁不住蹙眉犯了思量,自个儿嘀咕道:“那金麒麟不是宝二爷得了去吗?怎地又落在了远大爷手里?”
莺儿堪比陈斯远院儿里的包打听芸香,当下觉着此事紧要,紧忙往蘅芜苑去寻宝钗。
奈何莺儿扑了个空,却是宝姐姐听闻金钏儿投井,又被陈斯远搭救,紧忙便往清堂茅舍寻来。
这会子扯了红玉问长问短,待确认陈斯远果然无恙,这才略略舒了口气,道:“你家大爷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这等事儿招呼四下仆役来救就是了,何必自个儿犯险?”
红玉也蹙眉说道:“方才我就是这般说的,奈何大爷推说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这才径直跳了下去。”
外间五儿忽而道:“红玉姐姐,白嬷嬷与玉钏儿姐姐来了。”
红玉道:“料想白家是来拜谢大爷的,只是大爷这会子还没回……”
宝钗颔首道:“也罢,我随你去答对了就是。”
当下二人一并出来,便见白家母女两个规规矩矩跪在清堂茅舍前、叩头不止。
红玉招呼婆子,紧忙上前搀扶。
那白老儿家的呜咽着说不出话儿来,玉钏儿虽也红着眼圈儿,却好歹囫囵着说了个周全:“若不是远大爷搭救,我姐姐只怕命早就没了。莫说是磕几个头,便是我们家从此为远大爷立长生牌位也是应该。”
宝姐姐笑着道:“你快扯了你妈妈起来说话儿,远大哥这会子不在,你这头啊……只怕是白磕了。”
“啊?”
红玉也在一旁说道:“嬷嬷快起吧,我家大爷真个儿不在……再说了,我家大爷才多大年纪,你们母女两个连番磕头,也不怕折了我家大爷的福寿。”
宝姐姐又道:“既是心下感念,那便心里说就好,也不必非要来磕头。”抬眼见陈斯远遥遥而来,宝姐姐知其只怕不耐这等场面,便悄然朝着其摆了摆手。
陈斯远会意,紧忙藏身玉皇庙后。
那白家母女千恩万谢一番,眼见陈斯远一直不归,只得唏嘘而去,临别言说来日再来拜谢陈斯远。
待这二人去了,陈斯远这才笑着自玉皇庙后兜转出来。宝姐姐凑上前便嗔道:“偏你要逞能,你怕是不知我那会子有多挂心!”
陈斯远见其嗔恼,面上笑得愈发畅快,说道:“也是情急……下回我思量好了再行事。”
宝姐姐舒出一口气,低声道:“出了这档子事儿,说不得我要往姨妈处走一走。你……你就说自个儿碰着了,这会子不好去见姨妈。”
陈斯远早有此意。此事乃是王夫人、宝玉母子两个作孽,亏得金钏儿被陈斯远救了,不然岂知府中、外头如何说道这二人?
一个毫无担当,一个佛口蛇心,得了此等名声,宝玉来日还想讨一门好亲事?做梦去吧!
论理儿,王夫人合该感激陈斯远。只是她到底是长辈,白家又是王夫人的陪房,陈斯远若是去了,说不得王夫人脸面上过不去,这人情反倒淡薄了几分。
当下二人分开,宝姐姐行了两步,忽而停步扭身,又走到陈斯远身前,抬眼认真道:“你仔细着,再不许意气行事!”
那娇俏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