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球鞋。
下车的时候,她将应真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忍不住咧嘴笑,“老阿姨今天到大学里装一把学生。”
应真看了眼她肩上挎的那只洗得发白发透的帆布包,也笑了:“你别说,走在这学校里,我要是不认识你,没准真会找你问路。”
……
明德礼堂后台,宣传公司的负责人一看到余平婉就按捺不住的喜色,凑到她耳朵小声道:“全坐满了!我们找的人一点没派上用场,我让他们都回去了!”
余平婉长舒一口气,面上却一如既往的淡定,冲那人点点头,“那就好。”
参加首映礼的主创人员和演员都到了,大家都在后台等待电影放映。
李长风翘着脚坐在那儿,眼角余光就被门口那道身影攫住,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几拍,视线掠过她的发丝和、脸和被帆布包紧紧勒住的肩膀,又赶紧挪开了。
黄书韵还像在片场一样,过来跟所有演员一一打招呼,到李长风这,她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秒,笑道:“你比江游那会瘦了好多啊。”
李长风正要说“导演你也瘦了”,应真急匆匆地拿着手机过来了,“秦毅打电话过来。你跟他说吧。”
黄书韵接过手机,边往一旁走,边对那头道:“首映礼你这个金主不来怎么行……”
她的声音被礼堂里观众的笑声盖住。李长风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半年过去了,他早从江游那个角色中抽离出来了。
此刻,他就他自己,忽然觉得有点没劲,有点烦躁。
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激得他站了起来,走上前,不顾别人的目光,将那只紧勒着她肩膀的帆布包从她肩上卸下来。
她正在打电话,转过头看着他,脸里有浅浅困惑。
李长风神色淡淡地抿着唇:“打电话还背着包,你不累?”
……
下午四点半,电影播映环节结束,在观众雷呜般的掌声中,黄书韵携主创团队一起登台亮相。
《雪在飘》之前两轮点映反响都很不错,点映加预售总票房已经突破3000万元,也就是说她们已经初步回本了。
市场检验给了她们很大信心,但Q大学生对这部电影的评价还是超乎了剧组所有人的预想。
互动环节特别热烈,笑声不断。
学生A问黄书韵是如何在喜剧和创伤之间做好平衡的,学生B问导演在塑造元珊这个角色的时候,是不是有意在强化女性的心理韧性,学生C问导演如何摸索出电影里呈现出来的那种既荒诞又治愈的喜剧风格。
黄书韵都一一认真回答了。主持人正想夸Q大学生提问很有深度,没想到接下来的问题越来越往搞笑的方向发展。
学生D问李长风,“我在网上看到剧组发的现场花絮,拍摄‘火炕烫伤’那场戏,道具师把搪瓷缸里的温水换成了真开水,导致您跳起来差点撞翻摄像头,请问您现在看到搪瓷缸还会PTSD吗?”
李长风俊脸浮起一抹淡笑:“倒也不至于PTSD。按照江游的人设,那场戏本来设计的是来一个‘优雅烫伤’……”
说到这,他做了个优雅的手势,全场大笑。
“我要求道具师换成开水,戏里江游刚发现老婆出轨,头上一整个青青大草原。这个时候让江游狼狈,会更有喜剧效果。导演在片场一直强调,我们这部戏是荒诞治愈的风格。角色要用滑稽动作释放情绪压力,生理上越窘迫,才越能给崩溃的心理找到出口。”
黄书韵在一旁听得很认真,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眼里的赞许却更浓了。
李长风回答完后,女生E站起来问应真:“应老师,元珊这个人物跟您以前演的那些角色很不一样。刚才您也说了您当了十几年的全职妈妈,这段经验是不是对您诠释元珊这个人物有很大的帮助?接下来您打算挑战什么样的角色?”
应真想了想,认真道:“当然有帮助。我很感谢这段经历。作为一个体验派的演员,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女,全职妈妈,职业女性,一个女人在社会上扮演的角色,我都尝试过了,该有的生命体验也都有了。接下来我会挑战更复杂立体的女性角色。”
女生E刚坐下来,又有个男生举手站起来,向应真提问:“我的问题可能比较八卦一点。我是Q大计算机系大三学生,您丈夫宁君昊是我们系03届的师兄。作为游戏行业举足轻重的人物,宁总今年拓展了影视业务,您在息影十几年后又复出拍电影,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话音刚落,礼堂里响起了一片嘘声,显然对这个男生的问题有些不满。
一时间,台下所有人都看向应真,气氛有些尴尬。
主持人看这架势,正想打个圆场。应真已经对着话筒缓缓开口:
“没有。”
惜字如金,但斩钉截铁。
千人大礼堂里,全场哄然大笑。不只台下观众,台上的主创们也掩嘴笑了。
应真嘴角始终噙着笑,视线掠过台下一张张脸,最终在某个方向定住——他竟然带着女儿来了。
后排一个女生扯着嗓子喊:“知道自己八卦,你还问!浪费一个提问机会!”
说完,她便举手示意主持人,然后站了起来,清了清喉咙,小脸泛红:“其实我这个问题也很八卦……”
全场又是一阵爆笑,女孩硬着头皮问李长风,“这次合作黄书韵导演,有没有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