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实在说不上好。
但薛蟠也有自己的理解。
——至少这肯定是靳姑娘亲手做的,没有叫丫鬟帮忙。这份心意不就是最好的吗?
薛蟠珍惜地把荷包收了起来,看得靳连直牙疼,已经顾不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开始同情起薛虯来。
有这么个弟弟,应该很头疼吧?
薛虯对靳连的目光视若无睹,叮嘱薛蟠:“到了军中要听舅舅、上官和柳兄弟的话,莫要胡作非为。”
“大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薛蟠拍拍胸膛,“我打仗很厉害的!”
对于前面一句,薛虯只是冷笑一声,甚至不屑搭理。但后面一句他不能否认,薛蟠虽然冲动莽撞,但因为足够勇猛,上了战场的确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再加上柳湘莲的看顾,倒也出不了大褶子。
他对柳湘莲道:“你好好盯着他,若是有什么不妥当,只管绑了他见舅父去,我必定好好谢你。”
柳湘莲应下。
薛蟠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瞥靳连一眼,悄悄扯了扯薛虯的衣角,哀求道:“大哥,你给我留点体面。”
未来的大舅哥还在呢!
薛虯哼笑一声,到底给了薛蟠这个面子,揭过这个话题,叫了一声长瑞。
长瑞上前几步,手里还捧着两个匣子。
薛虯对薛蟠和柳湘莲点头示意:“这是给你们的。”
薛蟠立时来了兴致,他可太清楚自己大哥了,但凡能叫他特意拿出来送人的,绝对不是凡物。
柳湘莲不妨自己也有,推辞不得,也拿起其中一个匣子。
二人打开,便见里头铺着厚厚的锦缎,中间躺着一枚圆筒状的物什,此物以金属制成,上面雕刻繁复花纹,看上去精致华美,却不知是什么用途。
柳湘莲还没反应过来,便听靳连和薛蟠同时惊呼:“千里眼!”
柳湘莲一愣,他虽然家世不如,但到底在军中混了两年,自然知道千里眼。
此物由西洋流入,持之可视数百丈之外,因而在军中颇有作用,但因为数量极少,拥有的人并不多,他们军中也只有王子腾并另外一位同级别将领才有。
从前柳湘莲也好奇过,却没有机会一睹真容,不想今日就看到了。
但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推辞:“这东西太贵重了……”
这可比玻璃贵重多了!如今京中高门多半已经装上了玻璃,且逐渐向外地传去,虽然还是昂贵,却已经不是那么稀罕了。
千里眼却不同,它数量太过稀少,少有的几个除了皇宫便是在军中,在此之前,柳湘莲从未见过。
薛蟠能认出来,是因为在王子腾处看到过,可惜王子腾不许薛蟠将之带出来,故而柳湘莲不曾见过。至于靳连……以他家的地位,见过什么都不稀奇。
这样的东西,柳湘莲哪里好要?
薛蟠一边喜滋滋地从匣子里拿千里眼,一边撇嘴道:“既说了是兄弟,怎么还这般客气?你既然要保护我,自然越厉害越好,有什么不能要的?”
薛虯也颔首:“此物留在我手中用处有限,倒是给你们更好些,只要你能好好用它,多为朝廷立功,便不算辜负了。”
柳湘莲还待说话,眼前的场景突然一变,世界仿佛变大了许多,远处的东西也清晰可见,他甚至能看到远处行人的动作,可是放下千里眼,那人便只是一个小小黑点了,委实神奇。
柳湘莲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
他到底不是扭捏之人,既然喜欢,便也不再推辞,只是暗下决心,日后对薛蟠要更尽心一些。
*
与诸位好友一一道别,小厮牵来二人的马,离别的时候到了。
薛蟠翻身上马,马鞭在手里转了一圈,朗声对薛虯道:“叫妈和妹妹不用担心,我过些日子再休假回来。”
柳湘莲则下意识往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薛虯知道他在看什么,说道:“你且放心,薛家会看顾她的。”
柳湘莲没什么不放心的,薛家对自己人一向护短,自然会照顾英莲。且他这些时日时常去英莲和封氏所在铺子,并不露面,只想着偶尔瞧一瞧英莲。
于是他也看到了英莲与冯渊相处的样子。
是的,冯渊回来了。他在金陵过了个年,将将过了初五,就带着准备好的聘礼匆匆回来,在前天到了京城。
和柳湘莲想象中差不多,冯渊的长相并不出众,只是清秀而已,虽然在商队干了几年,性格也不如何圆滑,反而颇有些纯良憨厚。
但他对英莲极好,柳湘莲打听过,冯渊带来的聘礼极为丰厚,差不多有他身家的一半。
但这些却不能叫柳湘莲动容,真正叫他动容的是,那日冯渊刚刚下船,衣裳都来不及换上一件便找到铺子,把从金陵带来的礼物送给英莲,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她,仿佛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
而英莲果然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不知说了什么,冯渊也跟着笑出来,嘴巴几乎要咧到耳后根。
柳湘莲看得出来,英莲算不上十分喜欢冯渊,但跟他在一起时极为轻松自在,丝毫看不出曾经的排斥阴影,或许对一个曾经饱受苦楚的女子来说,这份自在与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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