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推开木门,缓缓步入。
日光斑驳洒下,屋内陈设简单,稍微显眼点的就是西窗下的红木书桌,此时桌上凌乱摆着用过的画笔、墨碟、颜料等,还有一张摊开的雪白画纸,纸上依稀可见是寥寥数笔勾勒出的某个轮廓。
书桌后,一袭素色罗裙的清丽女子正怔怔坐着,没管满桌凌乱,侧脸望向窗外某处虚空,神色空洞里夹着厌倦。
“把东西放下,你出去罢。”
星若动也未动,悦耳嗓音毫无温度,再无昔日初见的温柔可亲。
她话音落下,进屋的文墨斋“伙计”却未离开,而是低着头,用一口土音浓重的怪异腔调解释。
“姑娘先看看这次的颜料,是否齐全了,还有一味石青店里没货,最迟明日就给姑娘送来……”
边说,小鱼带着东西唯唯诺诺靠近,做出一副要将颜料给星若过目的架势,余光悄然落到桌前摊开的画纸上,仔细瞧去。
只说那束发垂缨的轮廓,精工细描的丹凤眸,饶是五官还没画全,也让小鱼一眼认出——
眼前这画,和城门口,天莲宗用来辨认搜查之人的“三公子画像”同出一手。
好吧,破案了。领头大汉拿着的木匣里,装的就是星若画的画。难怪说,短短两天,这些天莲宗人就能拿出这么多生动逼真的元霁月画像用来找人,毕竟,世上还能有谁比贴身侍女更清楚自家主子长相的呢?
小鱼一边把颜料慢慢摆出,一边飞快看了眼仍未转过头的星若。
先是被迫叛主,眼下又替魔教画了自家主子的通缉画,星若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貌似不怎么心甘情愿呐。
——星若说过,她出身贫家,是被三公子援手才脱离苦海。即便秦仲渊一再用她亲人相威胁,星若仍是在最后一日,才托她送出那封表示屈服的密信。
思绪如闪电交错,小鱼心下有了决定,借着俯身瞬间,猛地从袖里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女子脆弱脖颈,一气呵成地低声威胁:
“侍女星若,不得出声不得动作,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否则休怪我手上利刃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