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玉点点头,目送少年缓步朝湢室走去。
随后,开始在寝房里慢条斯理地踱起步来,找隐匿起来的青年踪迹。
温子珩竟然没躲进衣柜里,这让少女觉得有些意外的同时也十分的有趣。
像猫捉耗子般地,李澄玉在屋中寻了一圈,最终依靠她敏锐的洞察力,锁定了目标。
察觉到少女的脚步停驻在了自己面前久久未动,温子珩明白自己被她发现了。
好半晌,他才迟滞着动作,撩开了头顶罩着的白布单,神情局促又难堪。
由于是落荒而逃,青年胸前的衣衫来不及合拢,朝外微敞着,其上还残留着李澄玉的指痕。
交错沁红的印记留在莹白的胸脯上,凌乱、扎眼又暧昧,一直延伸向下。
瞧见少女一直这样玩味儿地盯着自己看,温子珩自觉难堪,随即拢住衣领别开了脸。
他眼睫下垂,眼尾因胸中奔涌的耻感重又渗出潮湿绯意,唇瓣抿得平直发白。
面上的神情几近破碎,仿佛下一瞬便会羞耻地落下泪来。
看得李澄玉不禁挑了下眉,竟然觉得此刻的温善教,有种说不出的风情与......可怜。
青年选得这个位置有些刁钻,处在杯柜与墙壁的夹缝,那里原先李澄玉放了杆一人多高的三足落地宫灯,
由于灯罩是绣花锦缎的,绣纹相当漂亮,李澄玉怕落了灰可惜,于是随便扯了个白布盖在了上面。
谁知道关键时刻竟给了温子珩‘栖身之所’。
“善教这样做......搞得我们二人像什么见不得人的奸妇淫夫。”
少顷,李澄玉笑着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其内容更是听得青年心惊不已。
温子珩苍白的面颊一下涨得通红,慌张地看向湢室方向,害怕她将成兰君引来,想反驳又不知该如何出声。
只能幽怨地红了眼眶,以目光祈求她别这样。
“善教出来嘛,兰君即便见到了您也不会说什么的,他是我的好姐妹。”
李澄玉笑吟吟劝他。
少女越是这样说,温子珩便越是觉得难堪、无地自容。
想起前些日子他刚将她们二人‘捉奸在床’,出手坏了成兰君的好事。
而今情形整个颠倒了过来,温子珩相信对方今日若是发现了他的存在,也一定不会轻易将此事草草揭过的。
成兰君不像是心胸大度之人——男人的直觉这样提醒着温子珩。
对方......很喜欢李澄玉的样子。
“你只把他当姐妹吗?”
少顷,温子珩压低声音开口,惴惴不安地看向面前人。
李澄玉朝他点了点头,坦然道:“对呀。”
青年心底稍松了口气的同时抿直了唇,神情显得颇为严肃:“离他远些吧......”
很快,他又补充道:“善教的意思是成同学他、他有个胞弟,成婚了,听说同他长得很像。”
温子珩的话点到为止,他害怕自己在此时直接揭露成兰君的男子身份会弄巧成拙,反而将他朝李澄玉身边推了一把。
只要后者一直将成兰君当成姐妹就好,待拖到他身份暴露那日,情况恐怕会比现下要好上许多。
毕竟谁会喜欢上自己相处许久的姐妹呢?
而这一幕落在李澄玉的眼里,让她有些忍俊不禁。
温子珩实在是太有道德、太有礼貌了,竟然连说人坏话都不怎么会。
提点她成兰君身份的话更是漏洞百出,随便抓住一点就能逼问得他溃不成军。
甚至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隐患。
“这样啊。”
李澄玉冲他点了点头,神情若有所思。
“玉娘,你在同谁讲话?”
身后忽然传来成兰君的疑问声。
少女一回头,正发现他正站在自己身后,距离不超过一个手臂。
“我没说话呀,是兰君你错听了。”
李澄玉笑着朝他解释,余光却下意识地瞥向身侧罩着白布巾的灯架。
见状,成兰君做势没发觉出她的异常,蹙眉道:“玉娘,你湢室里的竹节水龙好像坏掉了,洞口出水很慢。”
李澄玉咦了一声,有些惊讶:“我方才用着还好好的。”
边说,她边往湢室方向走去:“没事,我这就去帮你瞧瞧。”
成兰君随着她转身,动作却刻意慢了几拍。与此同时,指尖已悄无声息地捏住了灯上的布巾一角。
随着他迈步的动作,往下一拉!
出乎少年预料的是,设想中的身影并未出现在灯罩下。
难道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成兰君一双墨眼又黯淡了几分,如两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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