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徐道仁族内就是做这门生意,如今已经将铺子开到了其他城镇。
只是,这袋炒豆里怎会掺了除鼠散?
沈缨小心地将那些豆子敲开,取其中心部分撒入银碗中试毒。
“大人,有一半的豆子是被含有除鼠散的水特意浸泡过的,马儿吃上两口就会有麻痹的症状,跑得越快,死得越快。永昌县做马料生意的那几家,各有秘方,拿这个豆子去查问,应该能找到来源。”
姜宴清知道沈缨已经尽了全力,该她查验之事都做得很好,且头脑清晰、不急不躁,这一点令他甚为满意,至少她具备了一个好仵作基本的素养。
而接下来,就是他该调查的事了。
旁侧有笔墨纸砚,他快速将验尸结论、周庚年真假的说辞以及无奇调查到的事罗列在纸上。
他笔尖蘸取了朱砂,画了几条红线,将可疑之处圈出。
周庚年到底在哪里发现了鹰卫的马匹?
徐道仁知道冯华的事,他在旧案中又是何种角色?
那包有毒的炒豆是偶然还是店家故意陷害?
鹰卫会不会也买到了有毒的炒豆?
鹰卫战马都经过内廷精心挑选,由他们亲自照料,马于鹰卫而言相当于泽袍。
若他们途径永昌,听闻此地炒豆出名,极有可能在补给粮草时采买一些犒赏马匹。
假设,他们的马全都吃了毒豆死亡,那么鹰卫呢?
他们发生了什么,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是遇上了仇敌、埋伏还是围杀?
还有冯华那座宅子,他女儿交托沈缨母亲保管的秘密,会不会就是沈缨姨父的那具尸身?
区区一个石匠能和县令有什么过节?
会不会是……发现了冯华的秘密而被灭口?
沈缨立在案前,看着姜宴清笔尖在纸上游动,忽然悬于丛林二字上。
她立刻说道:“民女可为大人带路,北山以前有一些村落,因天灾人患村民迁徙,官府修路后地貌有了变化,一些小路您怕是不知道。”
姜宴清点点头,抬眼看着她说道:“那便劳烦沈仵作了。”
沈缨连忙道:“不敢。”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阵响动。
沈缨快步走到窗口,掀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去。
外面一行人快步往这边走来,为首是林玉泽、徐道仁以及陆平,还有其他家族的几个大管事。
他们带来一群孔武有力的下人,很快就将停尸堂那边围住了。
“不好了,那些人……”
沈缨合上窗户,回身看姜宴清,却见他依旧稳若泰山,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慌张。
见他如此,她也奇迹般地镇定下来没再说话,从容走到案旁坐下。
“笃笃笃”徐道仁轻扣房门。
“大人,县中几家族长听闻官府查案辛苦,故而派了些人手过来相助。”
相助,这个词用的很妙。
姜宴清嘴角微微勾起,放下手中的文书,理了理衣衫起身往外走去,沈缨见状也跟了上去。
门猛然被拉开,徐道仁伸出去拍门的手差点打在姜宴清脸上。
他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立在一旁。
姜宴清只扫了他一眼便往停尸堂走去。
这里和停尸堂侧对着,过道中间有几簇竹子阻隔。
所以,只要往前走两步就能看到林玉泽和七八个身穿锦衣的管事站在对面屋子檐下。
一个个神情严肃,那架势就像来捉贼,仿佛那置尸堂放的不是尸骨而是金银宝藏。
姜宴清缓步走过去,在阶下停步。
陆平快步来到他跟前,面色不善地看了沈缨一眼。
他低声说:“大人,也不知是谁,说您要通过泰仪坊那案子翻查县中流民的事,还说官府从各处找来不少流民尸身要查验搜证。”
“永昌富庶,每年逃往此地的人难以计数,这些人早就被各府安置。如今,一听见您要查问此事,各家必定想法子阻碍,大人可要当心。”
“想来先前你没少在各府周旋。”姜宴清淡淡宽慰了一句。
随后面向林玉泽等人,姜宴清沉声道:“传言不假,本官确实要彻查此事,流民无户籍,如暗影般没入人群,不纳税,不开荒,不服役,全做了各家奴仆,这对朝廷是莫大的损失。本官乃陛下亲赐官职,必然要为天子分忧,绝不会纵容恶习。”
林玉泽上前行了一礼,温和的语气中全是威胁,他高声说:“永昌收容流民本是善举,灾害之年,若不是各族出力安置流民,必定饿殍遍野。户籍之事,不过是还未来得及整顿。大人初到永昌便行这等冷酷之事,就不怕百姓寒心吗?”
这话一落,旁边的人顿时都附和起来,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家主子的宅院、庄园、田地等等地方总共救治了多少流民。
那些人如今生儿育女,早就融入百姓之间。
凡此种种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