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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又如何, 你不过破落户出身,母亲还是个官妓,这辈子都没有做高官的门路,顶破天就是个芝麻小官,我们不屑与你同列!”

  “没错,你和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这诗会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是回金光寺做你的庙祝去吧!”

  这话一出,那些文人们竟哄堂大笑,苏珏想开口呼唤小苏元,韩闻瑾却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哈哈哈……”

  文人们笑得放肆,就连王大人都觉得有些过分。

  他也是出身寒门,多年前也是此种境遇。

  可到了如今,他却说不出一句回护的话。

  或许真应了“时过境迁”。

  想了半晌,他才说出一番折中之语,“咳,诸位莫要如此激动,韩大人极力推荐这位林公子,想必是真有本事。”

  “什么真本事?给人解签吗?”

  “以后林公子做了官,难不成还得给人解签算卦吗,芝麻官做芝麻事,确实有本事!”

  众人又哄笑了一轮,苏珏去看林宸的反应,还是那个君子如玉样子,丝毫没受影响。

  反而很有心情地去看树上挂着的诗作。

  “官职大小皆是为国尽忠,难不成在各位公子的眼里,为国尽忠也得分个高低?”

  “况且,作诗就作诗,为何拿家世说事,这岂不是更偏题!”

  林宸没给那些文人反驳说话的机会,他就站在那里,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

  果然,林宸说完这番话,那些目无下尘的文人一时无言。

  他们自是不敢拿朝廷取笑,只得不甘地换了话题。

  “林宸,今日既到了诗会,就给大家露一手吧,省得说出去好像我们欺负你似的。”

  他们之所以肯松口让林宸作诗,是因为他们笃信林宸才识不高,待他做了诗,正好取笑奚落一番。

  “小苏元!”

  苏珏冲着桃林外一喊,众人根本没看清,小苏元就站在了苏珏的面前。

  “哥哥要你拿的东西呢?”苏珏笑得温柔。

  “哥哥,在这。”小苏元十分小心地从随身的小包裹里取出一方新墨交给苏珏。

  “林公子,提笔吧。”

  苏珏重新替林宸磨了墨,韩闻瑾替他铺好丝帛。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此,瞧热闹的,看诗的,各怀心事。

  春风吹过桃林,卷起粉白一片。

  人间有仙境,仙境却不是人间。

  此情此景之下,林宸边写边念。

  “一树红桃亚拂池,竹遮松荫晚开时。非因斜日无由见,

  不是闲人岂得知。寒地生材遗校易,贫家养女嫁常迟。

  春深欲落谁怜惜,白侍郎来折一枝。”

  “郊原绿苔沙,翠碧湖心芜。半卷斜阳杨柳树,生比小双鸪。

  何处寻归途,生来已难轧。断桥边上孟婆茶,再作掌上花。”

  “生当为国竭忠智,死亦做鬼护国安。

  心魂不改凌云志,天下太平日升时!”

  写完这些,林宸慨然搁笔。

  三首诗词,从桃花写到修身,再写治国,意境大开大合,行文流畅不失风韵。

  堪称上佳之作。

  文人们一时无言挑错,嗫嚅了半天,也只是说拟题不符和反复提及的家世出身。

  “诸位,诗已做完,林某告退。”

  诗已写完,林宸并不想多做停留,这里不欢迎他,见识了何为当世文人,他便够了。

  再多的,便是画蛇添足。

  在众人的目光下,林宸施施然执礼告退,一如来时。

  见林宸离开,韩闻瑾立即收起他所作的诗词细心收好。

  “如何?林公子的诗如何?”

  韩闻瑾开口问询,然后等待众人的反应。

  “林公子文采斐然,韩大人真是慧眼识珠。”

  王大人的脸上扯出一缕假笑,不可否认的是,林宸的诗做的极好。

  但其他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

  “雕虫小技,明明是写桃花,非要写什么修身治国,哗众取宠。”

  “哗众取宠的小把戏罢了,谁知这诗是不是他做的,兴许是抄的也未可知。”

  “就是。”

  有人仍旧喋喋不休,听得人心烦。

  忍了半天,苏珏也看够了这些文人们的闹剧,他半分眼神都没落到他们身上。

  “韩大人,我们也走吧。”

  “好,小苏元回去吃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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