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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小巷的中间位置,停在院门口,抬手敲了敲。

  等了会儿,门开了,他笑说:“陈兄,叨扰了。”

  “这是刚从西苑出来?”陈丰让他进来,重新关上院门,“走,去书房。”

  “是啊,在观星台值守简直累死了。”刘益跟在陈丰后边,“要熬大半夜,困死了。”

  陈丰的脸色猛地沉下来,声音倒是听不出异样,“那你先回去休息。”

  “那倒不用。”刘益看不见陈丰的神情,跟着跨进书房,顺手端起椅边案几上的茶杯,“陈兄相邀,我哪能不答应。”

  陈丰反手关上门,在刘益的对面落座。

  “陈兄。”刘益故作矜持地喝了一口茶,立刻问,“衙门有什么消息?你在官衙待的比我久,人选定下来了吗?”

  “监正大人还在和两位监副、剩下几位官正商议。”陈丰的声音阴沉,说起假话来没有任何负担,“不过,中元节前的一天,吴监正见了江朔华,两人谈了许久,他还去见了叶官正,相谈甚欢啊。”

  “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好一个江朔华!假惺惺地骗我说不想跟我争,暗地里却去找人疏通关系,亏我最近这么客气待他!”

  陈丰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关于人选,刘监副没有跟你透露什么风声?”

  “没有。”刘益仰头灌完一整杯茶,“砰”的一声放下杯子,“伯父说吴监正不准他们到处议论,要避嫌,没敢告诉我。”

  “我记得……”陈丰压低声音,“刘监副的长子应该快满十五岁了吧?再过不久,刘监副运作一番,以天文生的名义进入钦天监,多在贵人面前露露脸,未来必定前途无量啊。”

  “堂弟他……”

  “毕竟是亲父子,叔侄哪里比得上。”陈丰径直打断,捋捋胡须,摆出一副真心为对方着想的神情,“你要早做准备。”

  刘益握紧茶杯,眉头紧锁,“但伯父一直待我不薄,堂弟比我小,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那么快升上来。”

  “你既然不信我就算了。”陈丰冷下脸,“慢走不送。”

  “陈兄!是小弟的错,还请原谅小弟。”刘益赶忙陪笑几句,亲自替陈丰续上茶水,“依陈兄高见,小弟现在该怎么做?”

  “江朔华此人依旧是眼中钉,即使这次没被选上,往后必定与你相争。”

  “可是我们打探了这么久,只打探出叶官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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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江家有些关系。”

  “那又如何?”陈丰蛊惑地开口,“你难道不想成为钦天监最年轻的五官正,往后也是最年轻的监副乃至最年轻的……监正?”

  刘益猛地抬头,神色狂热,“还请陈兄教我!”

  陈丰起身从书案拿起一沓纸条,“我模仿那个叫元极的字迹,写了你之前所说的内容,但不知道他说话的口吻是什么样子,你看看,哪个符合?更容易让江朔华相信?”

  “陈兄果然厉害。”

  刘益夸赞几句,低头认真看过每一张纸条,回忆昨夜所见,挑出两三条。

  “我认识几个在西苑的内侍。”陈丰压低声音,“他们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耳语一番,刘益满脸信心,朝对方拱手:“多谢陈兄相助!往后必定报答。”

  “不必客气。”

  送刘益走到院门口,陈丰叮嘱:“此事拖得越久越难办,你要小心行事。”

  “陈兄放心,我心里有数。”刘益再次拱手,“陈兄请回吧。”

  陈丰站在原地,瞧着刘益消失在路口,脸上笑容霎时消失,冷嗤一声:“蠢货。”

  转身回了院子,他径直走进正屋,检查长子的功课,“三垣二十八宿的位置都背清楚了吗?”

  男孩才十一二岁,往后一缩:“背……背清楚了。”

  “有空去和吴家的人打好关系,”陈丰冷声,“多交几个朋友,往后对你的官途有帮助。”

  “是……是,父亲。”

  看见进屋的妻子和女儿,陈丰依旧冷着脸,大步走进书房,关紧门,抽出一沓信纸,蘸墨,落笔。

  写了满满当当五六张纸,他装进信封,拿烤漆封住封口,抬头看见案几上还未收拾的茶盏。

  “蠢货。”陈丰又骂了一声,“如果不是有个当监副的伯父,哪里轮得到他这个蠢货当灵台郎。”

  还有江朔华那个臭小子,如果不是他半路杀出来,陈丰又岂会在钦天监熬了十几年,到手的灵台郎都丢了。

  陈丰握紧椅子把手,将信封塞进怀里,径直出门,拐过几条街,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后院,抬手敲了三下又三下。

  门开了。

  看见一身锦袍的管事,陈丰闪身进去,小心地取出信封,双手捧在跟前,露出谄媚的笑容。

  “这是钦天监最近的情况,还有一些特殊的天象,还请管事尽快交给阁老……”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落水

  过了两天, 江望榆发现刘益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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