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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还好,只是被抓了几下,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贺枢回想片刻,声音忽然冷下来:“是韦六郎之前抓的。”

  “韦六郎?”她轻轻摸了摸手臂,应该是先前被布料蹭到了,才会觉得比较痛,“你认识那两个人?”

  “知道他们是谁,听宫里其他内侍说过。”贺枢语气淡淡,“男的是韦谦彦的孙子,行六,女的是韦谦彦的孙女。”

  听见他直呼内阁首辅的姓名,江望榆连忙劝道:“你别讲那么大声,万一被人听见就糟了”

  “这里只有你听见,难道你要去向韦谦彦告密?”

  “当然不会。”

  与之前相比,他对首辅的态度似乎更冷淡,她又想起先前的冲突,没空往深处想,皱起眉眼。

  “完了,我跟他们起冲突了。”

  “无妨,不会有事,他们不敢回去告诉韦家人,更没有认出你。”

  他的语气很肯定,江望榆莫名相信他,心中安定不少,回想之前见到韦家人的情景,心里冒出其他疑惑。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在大街上找人算姻缘,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天生……”她卡了一下,含糊地略去凤命二字,“这些话不能乱说。”

  “两人只是堂兄妹,关系没有看上去那么好,韦六郎又喝醉了酒,神智不清,胡乱说醉话。”

  有些话不是他现在这个身份能说的,贺枢顿了顿,“你认识锦衣卫指挥使?”

  江望榆认真听完,暗自感慨还好之前没有给韦家人卜算,听到他的问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些,被他带偏思路。

  “知道姓名和官职算认识吗?”她谨慎地补充,“我没有见过冯指挥使,今晚拿他的名头吓唬韦阁老家里的人,不会出事吧?”

  “不会。”贺枢宽慰,“冯……指挥使不在意这种事情。”

  江望榆想想觉得也对,放松下来,上下看看自己的装扮,看不出之前的模样,抱起布袋,抬脚往外走。

  走出巷子,她停下脚步,和他告别:“我要回去了。”

  “回家?”贺枢跟在旁边,“你先前说七夕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指的就是这个?”

  “是。”

  毕竟是他帮忙,她才能从看她不顺眼的上司那里顺利告假,这会儿不好赶他走。

  拐过两个街角,步入一条宽阔的大街,沿着两边屋檐挂起灯笼,零星几家铺子没有关门,昏黄的烛光从屋里透出来,照亮前方的石板路。

  右前方似乎是一间食肆,店外摆放两张方桌,店门口的锅里白色热气飘荡,一同飘出来的还有食物的香气。

  江望榆摸摸肚子,离得越近,香味越浓,她的脚步也越来越慢。

  “公子,来碗馄饨吧。”店家在锅里搅动几下,热气腾腾,飘出来的浓汤香味更重,边上的砧板堆放了一堆包好的馄饨,“里面还有空位。”

  她咽了口唾沫,往前两步,又看看一直跟在旁边的人,“你想吃馄饨吗?”

  贺枢点头,先一步从荷包掏出一枚碎银,递给店家,“两碗馄饨,煮快点。”

  店家看看碎银,面露难色,“公子,你给的银子太大,我这找不开。”

  “不用找。”贺枢扫了一眼食肆里面,暂时没有其他人,“等会儿你不要再招待别的客人。”

  “得嘞。”店家干脆应声,收了碎银,笑得见牙不见眼,“二位里边坐会儿,我马上煮。”

  食肆除了店家,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和店家长得很像,大概是店家的儿子,拿抹布来回擦拭两遍桌子。

  “两位公子,坐。”

  江望榆坐在桌边,想起那一锭成色十足的宝银,忍不住盯着对面的人,小声问:“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光凭天文生每个月的食粮,攒不出这么多。

  贺枢想了想,找出一个合适的答案:“贵人赏的。”

  他在万寿宫当差,贵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她挠挠脸颊,不想提及那个人,盯着木桌不说话,看了一会儿,视野里忽然出现一锭银子。

  “给你。”贺枢往前一推,“你缺钱,以后不必再还我的人情,我暂时不缺钱。”

  “不行。”她反手推回去,指了下身侧的布袋,“我也不缺。”

  一个推一个挡,正巧店家端着两碗馄饨走过来。

  江望榆连忙按住他的手,盖住宝银。

  “公子,慢用,我这儿不着急关门。”

  贺枢淡声道:“你们有事就去忙,我喜欢安静。”

  食肆摆放寻常的桌椅,不算贵重,他先前大方地给了一块碎银,店家干脆地应声,熄灭灶火,提溜起儿子,快步转进食肆后面。

  江望榆环顾店内,只剩她和他两个人,店外的街上没有多少游人经过,问:“元极,你想问卜姻缘?我可以不收钱。”

  “不是。”贺枢脸上露出一分诧异,没明白对方是如何得出这个问题,“先吃馄饨。”

  肚子饿得不行,她“哦”了一声,拿起勺子,搅动碗里的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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