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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榆把明天要用的馅剁出来,他放调料没分寸,周淑云在旁边教他,不对时就提点两句。

  面可以今晚发,冬日天冷发的慢,明早正好可以切剂子包。

  忙忙碌碌一天过去,林榆累的瘫坐在椅子上,贺尧川蹲下给他按摩手脚。

  林榆舒服地眯起眼睛。

  他娘只需要在灶前蒸包子,贺尧川负责打水搬柴的活。迎来送往招呼客人的活,多半是林榆在做。

  “等以后赚钱了,花钱雇个人跑堂,你也不必这么累。大嫂明年一生,要留在家中看孩子,大哥和爹管地里,还有野鸡的营生,你两头跑吃不消。”

  “实在不行,溪哥儿明年大了,也给他开工钱。扫扫地搬几个碗总行。”

  说完又改口:“不行,溪哥儿还是太小。”

  这都是贺尧川的考量,手上有钱,在乡下雇一个长工不贵,一月才三百文,多是雇妇人夫郎。

  林榆睁开眼,认真思考雇工的问题。他有私心,转身对贺尧川道:“请满哥儿如何,满哥儿虽然力气不大,做事倒勤恳踏实。”

  他把满满当成弟弟了,赚钱这种事情,瞬间想到满哥儿。

  “你不怕满哥儿见了人就跑?”贺尧川笑问,手上按揉没停。

  “满哥儿是胆子小些,历练历练总能行。他家公婆身体不好,张大又在外面跑商,以后需要他撑起来。等张二成亲,若是取个厉害的回来,满哥儿不支楞起来,以后要被欺负。”

  他想了这么多,别人都不需要担心,君哥儿夫家和善,娘家一大家子都在村里,日子过的不差。

  贺尧川自然是答应:“等日后忙起来,问问他的意愿。”

  今天很累,他俩没闲心做别的。盖上被子相拥而睡,补足了力气。

  十二月中旬,村里陆陆续续杀猪,杀猪匠赚的盆满钵满。

  去村口李家之前,贺尧川先去金家看一眼。金家的母猪下了一窝,总共十只猪崽子。

  他想明年自家也养一只,过年宰杀的肉都能做成烟熏腊肉,年后能吃大半年。

  贺尧川回来洗洗手,皱着眉头不悦:“我进去打听价格,他一见是我来,张嘴要价二百文。转出门我又找其他买猪的人打听,他却只收一百八。”

  周淑云气的剁下菜板:“这是看碟下菜,瞧我们日子好起来,想偷偷涨价。”

  价钱不是问题,但做生意这么不老实,周淑云不愿意打交道。

  他们家的钱也是起早贪黑辛辛苦苦赚的。

  对付这种人也不是没有办法,林榆倒是有个损招:“大川,下午我们去村里走一圈。”

  他笑的蔫坏。

  吃完饭,林榆和贺尧川出门。哪几家要买猪,林榆都打听好了。他们只当问问价钱,村里人大多老实,不会想别的。

  “老叔在家不?”

  老叔不在,老婶开的门:“周家的川子夫夫吧。”

  要忽悠人,林榆过意不去,进门给人抓一把红枣。“老婶,我想打听打听你们家猪买多钱?我家明年也想养一头,没什么经验,你们养猪都是有手艺的,来向您请教请教。”

  他说话好听,老婶实诚人:“一百八,虽说贵了些,他家猪伢子倒是很肥。”

  林榆故作惊讶,捂嘴道:“什么,我们才买一百六。”

  又一幅懊恼的模样:“哎呀,说漏嘴了。”

  贺尧川在旁边憋笑,脸都鳖红了。

  大婶的笑僵在原地,机械般点点头,仿佛一记天雷劈在头顶。

  出了门,贺尧川终于放声笑出来:“真有你的,不怕被人戳穿。”

  林榆嘿嘿一笑:“你去的时候没别人,谁能作证?”

  贺尧川:“现在又去谁家?”

  “不去别家,我们往村口去,记得抓一把瓜子花生。”

  挨家挨户都去,显得太刻意。林榆直奔村口大树下,小板凳一放,一人分把瓜子,若有若无说起这件事。

  风言风语不出一天,传的满村都是。

  一百八十文不是小数目,尤其地里刨食看天吃饭的泥腿子,一家闹起来,家家户户都要闹。

  金家门口赌满了人,指着猪伢子要讨说法。

  金贵子傻在院里,急的直跺脚:“我什么时候卖一百六了?你们这是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我不管,你今天不给卖一百六,这件事没完,让全村都看看你们金家做事的嘴脸。”

  “对,大不了不买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当我家的钱大风刮来的?”

  价贵是一回事,可他们受不了蒙骗啊。

  原本买猪伢子的人一哄而散,老金被媳妇一顿骂。这么多猪,卖不出去留着,明年能养得起吗?家里那点粮食都不够自己吃。

  他被推出门,老金一脑门官司,只好家家户户好言好语,放足了姿态,背都弯下来。

  怕真的砸在手里,他还大老远跑去半山腰,敲了贺家的门。

  贺尧川全当不知道这回事,道:“您来晚了,隔壁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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