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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淑云看了拍腿一笑:“哎呀, 你这样可不行,快进去重新梳整齐了。”

  走亲戚对于乡下人来说是大事,出门就要捯饬的体面,也算是对亲戚家的敬重。

  可林榆学不会梳长头发,总是梳着梳着就打结,给自己疼的眼泪汪汪,他拿着梳子左右为难。

  贺尧川手指微动,征求般的询问:“需不需要,我帮你?”

  他早看出林榆不会梳头,贺尧川自动脑补林榆的凄惨童年,小小年纪没了父母,还被亲戚磋磨,连梳头也不会,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大。

  林榆哪知道他在贺尧川眼中已经成了受尽冷眼的小可怜,他忙把梳子塞进贺尧川手里,点点头道:“那你轻些……我怕疼。”

  他嘴角一点笑,圆圆的眼睛对上贺尧川。

  贺尧川小心翼翼握着林榆的头发,从上往下轻轻梳,柔顺的长发像极了瀑布,流淌在他手指间。

  叫他蓦然想起别人说过的闺房之乐,便是丈夫给妻子梳头画眉。贺尧川握梳子的手忽然捏紧,藏在林榆身后心跳不止。

  “林榆,我……”

  贺尧川心如擂鼓,像是魔怔了,心里的冲动即将呼之欲出。

  林榆转过身,发丝从他指尖滑落。林榆疑惑看着他,贺尧川话音戛然顿住,又不知如何开口。

  若是林榆拒绝了,根本没有别的想法?他一直认为自己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可到了林榆这里,忽然什么都怕起来。

  林榆眉眼一弯哈哈大笑,眼中戏谑道:“你是不是也不会梳,我知道,男人嘛都要面子,不会梳头我也不怪你。”

  贺尧川也漾起淡淡的笑,把林榆按在凳子上,“坐好,别动。”

  他不知从哪里取来的木簪,轻轻插在林榆的发髻间。今天收拾的整齐,簪子衬的林榆越发水灵,连周淑云见了都说一声好。

  一家人围着林榆说话,贺尧山偷偷挤到贺尧川身边,一脸打趣小声道:“我看见了,你一个人躲在柴房偷偷凿簪子,原来是给榆哥儿的。”

  贺尧川不语,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小哥儿身上,用手肘撞他哥一下:“你看错了,”随即停顿一下:“不许说。”

  贺尧山一幅我懂的表情,唏嘘道:“弟大不由哥了。”

  ——

  带上酒肉糖点,一家人踏上山路。周淑云拿钥匙锁好门,把钥匙挂在腰上。她始终不放心,虽然山里没人来,但就怕那种偷鸡摸狗的。

  贺尧川道:“舅舅家不是有一条母狗,若是下了崽,问舅舅要一条。”

  说话时,他们已经走在山路上,看不见家的轮廓了。

  周淑云点头:“是该抱一只回来,平时还能看看家。”

  迎着山间晨曦,林榆爬上爬下有些气喘吁吁。连走四个小时是体力活,中途还要休息。

  坐在石头上,贺尧川在林子里摘了一些地泡儿,用泉水洗干净,一人吃了几颗,酸酸甜甜的味道。

  林榆和孙月华继续往前走,沿途开满野花,他俩编成花环戴在头上。连周淑云和小溪都各自得到一个花环,四人开开心心走在山里。

  贺家三个男人在后面提东西,也不觉得疲惫。

  周淑云的娘家在枫林村,是离云溪县最近的村子。而白云村之所以离的远,是因为他们没有骡子,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朝廷没有修路。

  不过上次贺尧川在乡里做工时听说,朝廷打算今年夏天修路,大路直接经过村子附近。

  如此一来就能缩短去镇上的距离,两个时辰的路,或许走大路坐骡车一个时辰就能到。

  翻过几座山,枫林村的轮廓跃然眼前。周淑云一眼看见娘家的房子,她忍不住的激动,道:“前面下坡就是了,你看那是不是你外婆,还有灵哥儿和月姐儿。”

  贺尧山和孙月华踮脚一看,也兴奋点头:“是,我还看见二舅和二舅母了。”

  没到吃饭的时候,周家还没升起炊烟,都在各自忙活。

  陈秋菊正在做针线活,她用针头挠了挠满头白发,道:“我今天左眼跳个不停,难道是有好事发生了?”

  李素莲没忍住打趣婆母,道:“您大孙子亲事定了,可不就是好事将近了?”

  陈秋菊想想也是,她统共生了三个孩子。小女儿嫁出去了,大儿子娶了梅哥儿,给老周家生了个长孙,最近刚把亲事说定。

  二儿子虽然身有残疾,但也娶了李素莲这样的贤惠媳妇。生了一个哥儿和姑娘,他们家三世同堂,日子没什么不顺心的。

  现在唯一让她和老伴惦记的,就是远在贺家的小女儿。贺家可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知她淑云和几个外孙过的怎么样。

  陈秋菊手一顿,侧耳一听道:“素莲啊,你快听听,我怎么听到淑云和大山大川他们的声音?”

  “娘您肯定是太高兴,都听错了,小妹姑爷他们在十几公里外呢。”

  可随即,她俩就看见七口人往这边走来,竟是整整齐齐都回来了!

  陈秋菊顿时老泪纵横,放下篮子匆忙走过去,她年纪大了精神却好,抱着周淑云又哭又笑:“你这丫头,才和你二嫂说起你。”

  李素莲也没想到,她跟着笑起来,赶紧招呼人进来:“妹夫也来了,大山大川快进来坐。”

  她又朝后院一喊:“世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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