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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 我儿和贺三同一书院。昨日也回来了, 书院休假, 又该缴束脩了。幸好去年收成好,凑得齐今天的束脩钱。”
镇上书院的学子大多贫寒, 学院特准许束脩延迟缴纳,算是对学子的宽容。
林榆身上有些冷,他把篮子放下,抱着肩膀坐在柴垛上, 又听那两人继续说。
“你儿今年能考上吗?”
“嗐……也不求他考学,能认识几个字就好。”话虽然这么说,但老农脸上都是骄傲与得意。
把话说低些,考上了最好,以后能够光耀门楣。要是考不上,也不至于因为说大话而落了面子。
老农的背影渐行渐远,林榆坐在柴棚下,眼见雨势越来越大,他把手伸出去,衣袖顿时被打湿,林榆悻悻缩回手,狼狈地揪着衣袖拧水。
不多时,林榆看见一人从烟雨雾蒙中跑来,像是破开了层层雨幕,正急匆匆看向他。
“贺尧川,我在这里,”林榆一瞬间错愕,随即惊喜招手。
贺尧川一身蓑衣冲进来,水汽也扑面而来。他神色有些生气,一言不发把蓑衣穿在林榆身上。
林榆顿然心虚,耷拉耳朵承受怒火,贺尧川给他穿蓑衣时力气大了一些,林榆被勒疼了也不说。
“对不起哦,耽误你们吃饭了。”
将近晌午,正是吃饭的时候。林榆迟迟未归,大家肯定会等他一起吃。
贺尧川皱着眉,见林榆如此委屈可怜的模样,他那股气像是打在棉花上,顿时卸了劲。
“下次出门前记得说一声,下雨就该跑回来。我以为……我和娘以为你在外出事了。”
林榆虽然不知道贺尧川怎么说着说着就改口了,他眉眼绽开,竖起五指道:“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乱跑了。”
“知道就好,”贺尧川语气柔和,接过林榆手里的篮子和镰刀。
雨渐渐大了,田埂变的泥泞。他俩并肩坐在柴棚下,面前是珠帘雨幕,外面的麦田青青葱葱,在雨里也染上一层烟雾。
春天下雨对于庄稼人来说是好事,能滋养庄稼,料想今天收成一定也好。
等雨小些,林榆和贺尧川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往回跑。
“我刚才听说,贺三回来了,”林榆突然说到。
他没怎么听贺家人提起贺三,也没见过一面,分不清贺三是敌是友。
但贺尧川一听贺三的名字,下意识露出些厌恶,林榆就知道了。
“不用管他,我们既然已经分家,他们家也和我们无关了。”
……
最后一场瓢泼大雨预示着春天慢慢退场,夏天就要来了。
林榆的鸡仔也变成一只成熟的母鸡,因为买回来的时候鸡已经一个月大了,加上他养的好,小花越来越壮实。
前几日家里就把鸡鸭全部挪去禽畜圈,做了食槽和窝。
这天林榆早起喂鸡,忽然听见母鸡咯咯咯叫个不停。他以为是鸡打架了,赶紧跑过去劝架。
结果扒开鸡窝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只鸡蛋,鸡蛋小小一颗,像鸽子蛋一样。小花蹲在窝里,别的鸡过来它就连环叨。只有林榆伸手掏蛋,小花才挪了挪胖躯。
林榆瞳孔微微一亮,满是兴奋与期待,捧着蛋跑到院中。
“贺尧川!婶子你们快来看,小花下蛋了。”
周淑云坐在廊下补衣裳,她赶紧放下针线走过来,拍手大笑:“都说鸡养到四个月才下蛋,这下可好,咱家终于有蛋吃了。”
从前都是看别人脸色吃蛋,如今终于能吃上自家的蛋,不用挨骂看白眼,一家人都是高兴的。
周淑云说着说着,竟然因为一只蛋哭了。孙月华和小溪也听说下蛋的事,笑的一上午都合不拢嘴。
不枉费林榆每天好吃好喝伺候,小花摇身一变成了家里的“鸡太子”。
前几日林榆灵光一闪,想靠着炸薯片发家致富。现实给了他重重一拳,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土豆,也没有番茄。
林·史上最惨穿越人士·榆,老老实实上山砍竹子,回来坐在贺尧川身旁重操旧业。
贺尧川见身旁的小哥儿闷闷不乐,垂着头一言不发,他放下竹筐,不知道怎么安慰,一米八五的汉子手续无措。
“等卖了竹筐,我给你买糖吃。”贺尧川语气带着询问。
林榆压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粲然一笑,眼眸明净如溪水。
“拿我当小孩呢,我才不吃。”林榆手中竹条翻转,一只小狗跃然眼前。
“把手伸出来,”林榆道。
贺尧川不明所以,见林榆对着他笑,他便呆住了,愣愣看着林榆。随后反应过来,才伸出双手。
一只竹编小狗正躺在手心。
林榆道:“送给你的,不许丢了,也不许弄坏。”
小狗编的栩栩如生,连表情都很生动。
贺尧川看了很久,随即万分珍重捧在手里,眼神认真道:“我拿去挂在床头。”
“随便你,”林榆低头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