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却不经臣女同意动用私刑,如今还在床上躺着未醒。”
说着,她声音渐渐稳了下来:“还请陛下,替臣女做主。”
我朝律法森严,禁止对下人乱用私刑,即便是宫中,主子也不能随意处罚宫女。
也因此,沈玉姝才敢提了这个要求。
平德帝有些惊讶。
他是记得沈玉姝的,有些胆小,也因此,他才选定她作太子妃。
却没想到她如今敢与他提出要求。
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平德帝略略颔首。
尚琢行径无度,本也该罚。
他道:“那就依你,尚琢罚俸半年,禁足一月,如何?”
沈玉姝那口气骤然松了:“臣女谢过陛下。”
平德帝道:“刘全,拿纸笔。”
和离书一式两份,一张落在沈玉姝面前,一张递给尚琢。
刘全欠身:“王爷,请。”
尚琢面色沉得滴水,黑着脸接过笔墨。
他冷眼看向沈玉姝,嘴唇微动:“好得很。”
沈玉姝当没听见,只垂着眼,一笔一画地细细写着。
每个字都是她在脑中构建无数次的。
最后一句——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沈玉姝的记忆恍然飘回大婚那夜。
她揣着一月的期待,只在那夜得了一句“记住你的身份,不要耍小聪明”。
像一只不甚重要的宠物。
她沾着印泥,在角落落下自己的指印,递给刘全。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她根本没放下。
她讨厌尚琢、厌恶这个冬月,厌恶到了极致,从来没有麻木过。
待二人互换了和离书,再落指印,和离便成了。
冬月廿五,这场持续了二十五天的婚姻告辄。
沈玉姝捧着和离书,缓步走出御书房。
她走在花园里,脚上的软底鞋踩在鹅卵石上微微有些疼,路旁的梅正是花期,沾了点雨更娇俏些。
她这才嗅到了一点自由的味道。
身穿朝服的男人自小径走来,在沈玉姝面前站立。
是尚琢。
沈玉姝挂着点笑意的脸便淡了。
那点自由的味道陡然消失。
尚琢不虞地压着眉眼,平白落些讽意:“你与本王成婚,就是为你父亲谋那点好处?”
他说着,轻扯起唇角:“你这种人,京中上下,除了本王,谁会多看你一眼,允你家那些好处?”
“我这种人?好处?”沈玉姝眉梢微动,“我是什么人、得了您什么好处?”
沈玉姝话音带了嘲讽:“这话留给您自己吧,恭王殿下。”
尚琢眸光微闪:“你别后悔,我等着你来求我。”
沈玉姝指尖微蜷,撞上他那双淡漠的眼睛,一如大婚那夜。
尚琢说完便擦肩要走,再没分给沈玉姝一个眼神。
势在必得的样子。
沈玉姝咬着唇,心里跃上无数怒意。
自接亲起,醮子礼因他一句凑合出门而搁置、大婚夜里外室闹上门、回宫回门为外室早离,甚至同出席宴席都为了外室早离,还伤了秋兰。
桩桩件件,事事对她磋磨,如今和离还出言侮辱。
沈玉姝轻轻吸了吸鼻子:“你真把自己当回事,等着吧。”
她说完,丝毫没有等尚琢回应的意思,便转身跑往宫外跑。
沈玉姝脑袋懵懵的,她就是很委屈。
明明都和离了,为什么尚琢还是阴魂不散!
她胡乱出了宫,随意走着,眼前被水浸着雾蒙蒙的,也不知道走到了哪。
等她再回过神来时,发现身边是家酒肆。
沈玉姝手里抱着和离书,只愣了一瞬,便抬步推门进了酒肆。
“小二,一壶酒。”
她在一个角落坐下。
小二速度快,不过多时便摆好了酒菜。
烈酒味重,酒坛一掀便闻见了味。
小二见她是个姑娘,特地送了小盅来:“姑娘您请。”
沈玉姝低声谢过,抱着海碗咕噜喝了小半碗。
她感觉这一个月的婚,把她前半生所有没受的委屈,全尝了一遍。
她捧着碗,眼泪大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