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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五十一章螳螂捕蝉

  右相府正厅之中,光影随着木门的打开冲进厅内。

  一线光照,风起浮尘,悬而不落。

  郑良那略显颓废的身影被光尘晃了一下,仅一瞬,便被踏入厅内的连决重新隐入了灰暗中。

  连决关上门,几步轻巧地步至他面前,目光坦然又清亮地睨视一番郑良的状态。

  见他整个人摊在椅上,眼眶略凹,额青面沉,便知他定是在此坐了一整夜。

  连决冷漠问道:“右相可准备好了?”

  郑良双眼一颤,微微抬头,面露些挣扎地试问:“此招太险,我有些,”

  到此一停,对视上连决的双眸,那冰冷的目光里隐隐暗含着威胁,只见连决微一侧头,那凌冽便呼之欲出。

  郑良闭目锁眉,吐气开口:“罢了,东西给我吧。”

  这一夜的时间令他想的透彻,可那又如何?话全说了,现在只能按着翟离的指示去做。

  他一方面后悔不该把底牌全部亮出来,另一方面又心安于翟离的能力。

  两厢纠结拉扯令他近乎被撕裂开去。

  最大的顾虑便是让他拿命去搏生机,这着实让他有些难捱,有些心里没底。

  “若出意外,左相可还有应对之策?”

  连决手里捏着药瓶子,面

  不改色地说:“爷不是说与右相了吗?我始终会在,便是我有闪失,那金甲卫还不够护你?”

  郑良吐气定心,还有何可说的。

  那小药瓶子换了个人,被另一只手接住,捏着,藏进袖口。

  郑良起身后又叹出一口气,“左相,为人正直,必是一言九鼎。若此番我当真性命无虞,定会感恩他的所作所为。”

  这番话也不知是说给连决的,还是说服他自己的。

  连决绕过他,行至他身前站定,添一把火,推波助澜道:“爷昨儿个为了右相的事儿是忙到后半夜,前后安排,确认无虞才回屋歇下。右相今儿这状态模样,倒是该令爷心里敲鼓才是。我合该提醒右相,别露了马脚,把事儿弄复杂了。”

  郑良听他此言,那心思便向翟离偏移,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去抢那生机,但愿他没错看翟离。

  ——

  又逢休沐,假期难得。

  郡主府热闹了这些时日,今儿是来人最全的一次,三省六部,三司三院的官员是零零总总凑了不少。

  一来这是个互相走动的好场合,二来百官都在隐隐向左相投诚,那静默不动的自然便惹眼起来。

  故而这日趁着休沐,倒是多了不少生面孔,其中不乏自诩清流之人。

  楚阳倒不在意,来者皆是客。

  和载清腻了这些时间,她算是看明白了,官场之上有翟离站在他身后,他必是稳的。

  可她又担心翟离控他,拿捏他。故而她也有意让载清更多的去结交,好给自己留后路。

  她坐在载清身侧,歪头笑看他。

  听话地启唇去含载清为她削的梨,那甜蜜的汁水不仅往肚里走还往面上漾。

  她双眼弯弯地看着载清那俊朗的面庞,目光一移到他握刀的指间,那几丝泛白的伤痕真灼人眼疼。

  心里突地一紧,微微叹气忧愁起来。

  “怎么了?张嘴。”

  楚阳又咬一口,小心翼翼看他,往桌上一趴,捏着嗓子道:“我要和你坦诚一件事,你先说好不恼。”

  见他点头,楚阳才小声说:“我一直很内疚,你会受伤该是因为我。”

  载清放刀拭手,扭头笑看她,“为何?”

  “你本来被关的好好的,是我和大理寺卿说这牢狱原是养人的地方,若我不说这话,你必不会受刑。”

  楚阳一边说,一边低着头认错。

  她脑袋低的都看不见他的肩,当然不知载清眸色里是毫无深情,全然冰凉。

  他勾着唇无声嗤笑她的天真。

  楚阳没等到他的回答,撩起眼帘去瞄他,他已是不着痕迹地换上了春日暖阳的笑意。

  他安慰她无需多想,过往之事不再细究,又挑拣几个乐子讲与她,逗的楚阳眉开眼笑之后,才故作不舍道:“今儿人多,亭台楼阁,并着轩榭廊舫都摆满了桌椅,这会儿我该出去迎迎,你若懒得应付便在屋里呆着,或出府去玩儿,我今儿回屋可能不会太早。”

  楚阳自是乖巧点头,目送他离去。

  载清一踏出品院的垂花门便听到了红鹰哨的声音。

  他侧眸勾笑,披上一副从容闲适的姿态一路往府门而去。

  沿途已有诸多官员拱手寒暄,互相热络。见载清款步而来也俱是恭敬。

  真是为官之人两幅面孔,面上是恨不得称兄道弟,内里却是各藏心机。

  只一条倒是令众人统一又佩服,这载清真当一把好手,官场上拉了翟离,私底下先是娶了柔澜,又为了楚阳将她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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