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一种很抽象的东西。
他能感受到自己可能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也在尽量表现得‘正常’,但没想到差距会这么大。
大到陈则眠只用了几分钟就发现了不对。
陆灼年以为自己假装得很好,可陈则眠已经习惯了那个情感更丰富的陆灼年。
陈则眠一看他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作为曾经误服过帕罗西汀、亲身体会过该药物副作用的陈则眠,理智上很清楚现在不是和陆灼年交谈的好时机。
他应该等药效衰退、等陆灼年恢复正常,在和那个自己熟悉的陆灼年沟通。
眼前这个挂着‘情感淡漠DeBuff’的陆灼年,显然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则眠又没有挂情感淡漠DeBuff。
他现在很不高兴、非常恼火、特别生气。
气陆灼年不信任他、气陆灼年自作主张,气陆灼年宁可吃药也不让他知道犯病的事。
甚至连因药物不良反应而产生的副作用都惨遭牵连。
摆出一副冷若冰霜、漠然无情死出给谁看呢!
陈则眠怫然大怒,整个人犹如一个充气的气球或者河豚,越想越气,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嘭’的一下就崩断了。
他气炸了!
如果陈则眠是一个游戏人物,那他此刻的红色怒气槽一定满到发紫。
有!气!就!是!要!发!泄!
陈则眠怒火冲天、心烦意乱,看什么都不顺眼,别说是陆灼年,就连路过的狗都得挨两巴掌。
这股怒气实在太过强烈,连在药物副作用下,对外界刺激缺乏相应的情感反应的陆灼年都感受到了。
陆灼年抬手握住陈则眠手腕:“你别生气。”
陈则眠寒着脸看向陆灼年:“你现在不是情感淡漠?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无动于衷。”
陆灼年平静道:“情感淡漠不是智商低下。”
陈则眠:“……”
陆灼年轻轻握紧陈则眠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说:“这次服药的副作用,比我预估的要强烈很多,我当下的感情体会上是受到了药物影响,无法共情你的情绪,但我知道你在生气,能先别气了吗?”
陈则眠甩开陆灼年的手:“你都无法共情我的情绪,干嘛还管我气不气。”
“我只是暂时无法共情你的情绪,又不是以后都不活了,”陆灼年眼神冷淡,乌沉沉的眸子像含着前面不化的冰,可说出的话却比春风更软:“现在不管你生气,明天你就又不知跑哪儿去了。”
在陆灼年良好的态度下,陈则眠的怒气勉强消下去一点,没有再阴阳怪气,而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能跑到哪里去。”
陆灼年表示:“之前都没有得罪你,你说走就走了,这次要真把你得罪了,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陈则眠又有点炸毛:“我就那么小气吗?”
陆灼年再次拉住陈则眠的手腕:“不是你小气,是我太怕见不到你。”
陈则眠这次没有再挣开了,但嘴上也没饶了陆灼年:“见不见有什么区别,你都开始吃药了,以后也用不着我了。”
陆灼年眉峰蹙起:“这是两回事,不要混为一谈,你今天刚做完胃镜,最近身体又不舒服,我不能这个时候犯病,所以才提前吃药预防……我确实不太适应这个药厂的药,以后不会吃了,家里那些药你放哪儿了?”
陈则眠张了张嘴,几乎就要被陆灼年绕进去,差点把藏药地点秃噜出去。
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是机敏睿智地反应了过来。
“你竟然在套我的话?!”
陈则眠简直服了:“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能套我的话,陆灼年你心眼也太多了吧。”
“怎么会呢?我上次犯病就问你了,只是你没告诉我,我这是再为下次犯病做准备,”陆灼年从容不迫,看了一眼陈则眠手中的锡纸板:“你也不希望我再吃这个药厂的药吧。”
陈则眠明知这是诡辩,但还是觉得陆灼年说得很有道理。
这他妈对吗?
这是什么超绝智商和应变能力啊。
陈则眠呆了呆,震惊地看着陆灼年。
陆灼年夷然自若。
陈则眠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陆灼年继续道:“你不想让我吃药是担心我的身体,可现在你也病了,你不能不许我担心你的身体吧,你先把病养好,这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在陆灼年刁悍的思维逻辑之下,陈则眠抗辩的话语听起来略显无力。
“我这是胃病,治病又用不着胃,跟我身体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陈则眠努力跳出陆灼年的逻辑:“你吃这个药,我胃病就能好了?咱们之前是怎么说的?陆灼年,你这个人真是……我都无话可说了。”
陆灼年说:“陈则眠,其实吃药挺好的,没有那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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