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臣之女!
但这话说出来何其小家子气……
都和离了还要计较这些做什么!
纾妍都开始觉得自己没出息了。
她后退一步,尽量让自己得体些:“大人究竟要做什么?”
裴珩:“我只是想要离夫人近一些。”
纾妍:“既然大人说得这般情深意重,那就为我以死明志吧,我必定为大人守一辈子寡。”
裴珩闻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神情疏离淡然的女子行到店铺中央的琉璃台前,自顾自摆弄香料。
铺子里点了两盏琉璃灯,橘黄色的暖光洒在她雪白的面颊上,映衬得她眉眼愈发秾艳绮丽。
她眼尾处染了一抹胭脂,顾盼间愈显妩媚多情,勾人心魂。
只见她将他方才打开的香料匣子小心盖好,又宝贝似的盖好,仔细摆正。
她现在无需在他面前伪装,连对他的嫌弃都赤裸裸地写在脸上。
她不高兴他动她的宝贝。
她从前也是这般,屋子里的东西规整得十分整齐,有时他心情不好,喜欢乱掉东西,随手脱下来的衣袍,帽子,恨不得撕碎的公文。
她跟在他后头默默捡起来,妥帖地放在一旁。
也只有那时,他总会窥见她温柔恬静的面容下闪过一丝类似抱怨的神情。
偶尔他也会故意随手丢到一旁去,只为瞧她露出那样的神情。
他甚至想象,她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模样。
但绝大多数,她低眉垂眼,温顺柔婉。
也只有在床衹间,她实在受不住时,那样的神情无所遁形。
洁白的贝齿用力地咬着靡艳的唇,泪眼涟涟地望着他,似抱怨,似娇嗔。
每每如此,他简直要忍不住凌虐她。
裴珩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不正常。
他的小妻子比他小十岁,又是他昔日好友的女儿,他应该好好呵护,就算床衹间也该讲究君子之仪才对……
当时只道是寻常。
裴珩极力将心底的欲念压下去,行到她跟前,眸光落在她手中一勾画得格外精巧别致的小匣子上,没话找话:“这里头装的是什么香料,气味这样独特?”
她雪白的面颊浮现一抹红晕,眼睫颤个不停:“不过是普通的助睡眠香料罢了。”
裴珩:“我近日总失眠,刚好带些回去。”说着伸手去拿。
指腹才触碰到她冰凉柔腻的雪白手指,她倏地将那匣子背到身后去,“这香料不适合大人用,我去取些别的来。”
裴珩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应了声“好”。
她将那匣子香料重新放回去,扭身去身后的博古架上寻香料。
裴珩打开那匣子嗅了嗅,一股子沁人心脾,但又说不出的旖旎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旌摇曳。
他余光瞥见她朝这边走来,迅速捻了两颗收入袖中,还来不及盒上,已经被她瞧见。
她一把抢过来,一边规整好,一边嘟着嫩红的唇抱怨:“不是叫大人别乱动!”
裴珩强忍住想要抱她的冲动:“我不动,你别不高兴了。”
纾妍轻叹:“我没有不高兴。”又将手里的匣子递给他,“这是从前大人用的那种。”
裴珩伸手接过来:“这款香料不许拿来售卖。”
她惊诧:“为何?”
他低头嗅着香料:“这是夫人为我特意调制的香料,只有我一人能用。”
纾妍的脸倏地红了。
这只老狐狸现在真是没脸没皮!
早知那晚她该打得再重些,让他没脸出门!
裴珩:“我拿钱买。”
纾妍坐地起价:“一千两银子。”
裴珩摘下腰间的玉佩强行放在她掌心:“我今日没带钱,拿这个来抵。”
纾妍只觉得掌心滚烫,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裴珩趁机握住她细得仿佛一掐就折的手腕,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心,嗓音低沉温柔:“夫人方才提的要求我的确做不到,除此之外,我什么都肯答应夫人。”
纾妍其实早就知晓如此,也并非真心要他如此,但听他拒绝的这样干脆,心里莫名失落。
她抽回自己的手,心平气和:“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大人,我们都已经和离,请莫要再那样称呼我。若是大人不嫌弃,唤我一声沈姑娘。夫妻一场,大人别再来难为我了。”
裴珩掌心一空,轻捻指腹,“我并未要为难六小姐,我只是怕六小姐被人哄骗。宁王那个人风流无度,六小姐这样好,时间久了,他难念有不轨的心思。”
他一口一个“六小姐”,唤得纾妍脸都热了。
她偏过脸:“宁王殿下为人极有风度,我实在没有瞧出他有大人所说的那些毛病。”反倒是他,上至公主,下至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