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滑道:“是是是,王小姐身子骨不好,确实不能住在这地牢里,何况又死了人。”
邹以汀:“就换到邹某住的院子里。”
众人均站着干瞪眼。
乾玟轻轻笑了:“那就,多谢邹将军体恤。”
对面的黄鹂心下一凛:不愧是边境有名的战神,竟然看破了我家小姐要针对他的心思,把她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地下监视。
好缜密的心!
因为是丫鬟,她也被放了出来,忙收拾东西赶过去照顾。
她一脸愁容推开院子耳房的门。
耳房不大,只有一个卧房和一个吃饭的小桌子,条件可谓艰苦。
但黄鹂一瞧,自家小姐竟然面上挂着笑。
难道,这些都在小姐的意料之中,她说不定要近身刺杀邹将军。
黄鹂懂了,一切都通了。
“小姐英名,任凭他再难接近又如何,小姐技高一筹,多算一子,定能如意!”
乾玟:你说得对!
翌日一早,天不亮,鸡都没鸣的时候。
乾玟醒了。
韩县令早年和乾玟有点交情,乾玟初到荔县时,给县衙捐了不少银两,当年荔县经济困难,又逢北边来的风沙灾,粮食欠收,正是交不上粮税的时候。
韩县令小小父母官,愁得两眼发直,乾玟的钱可谓雪中送炭。
那年韩县令把她视作上宾,因她刚买下的宅院没修整好,还请她在韩宅做客,住了一段时日。
依稀记得,住的就是这个清幽小院,约莫住了一个月。
后来打点好一切,乾玟便前往京城,再也没回过荔县。
韩县令昨晚打点人偷偷送来些许点心,还往院子的小厨房里塞了一些新鲜食材,还送了一封信来,信里劝乾玟看开点,大致意思就是:此行上京,清者自清,邹将军虽名声不佳,但韩某观其人实则公正,若需证人,随时可以传唤韩某,小姐莫要忧心。
乾玟:忧心是完全不存在的。
她问那送信人:“元帅还在吗,带来让我见见。”
早几年前住在韩县令宅中,乾玟送了韩县令一个礼物,如今也该用起来了。
一大早,乾玟蹑手蹑脚起了,她按下黄鹂:“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睡觉。”
黄鹂点点头。
乾玟轻手轻脚顺着记忆摸到小厨房,推着轮椅捣鼓来捣鼓去。
破晓前,院子里响起练剑的声音。
小厨房在院子极隐蔽的一角,一般住在院中的客人用不到厨房,也发现不了。
透过厨房的雕花窗,乾玟能看见一黑衣的身影,在寒冷的院中身轻如燕,上下翻飞,剑光如流星。
玄色的长袍束起他颀长的腰身,滚银的袍边在依稀的天光下反射着清光。
那人的长剑比月明,比星亮,划出小院里的银河。
乾玟的恍惚回到了上辈子。
那个在她的小别院里,努力拿起剑,却怎么也握不住的瘦削身影。
哐当,哐当。
一声又一声
当时,她也是立在一边,眼睁睁看着那剑一次次从他手里飞出去、坠落,像是要把他仅剩的坚持都砸碎在地上。
他从破晓,练到夕阳西下。
直到天边烧成红色,那剑第无数次从他的手腕滑落。
方形的院落中,他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人却无助地蜷缩成一团,染上一片绝望的、凄厉的红光。
他终究是崩溃地哭了出来:
“我再也拿不起剑了……我什么也没做成,我什么都不会了……”
咕嘟咕嘟。
水已经沸了。
乾玟收回回忆,也收回视线,她打开壶盖,往里头多投了两块糖。
清甜的香气飘向院子。
邹以汀的剑停了下来。
门口忽然传来急吼吼的“汪汪”声。
眨眼间,一团三色的胖乎乎的身影从院门外哧溜飞了进来,灵活地扑向小厨房。
牵绳的丫鬟吓坏了,忙向邹以汀赔罪:“将军赎罪,元帅是几年前王小姐送给韩县令的狗,多年不见王小姐,定是想她了,小的本来想偷偷带它来看看王小姐,小的也不知将军在此练剑,冲撞了将军,还请将军赎罪!”
邹以汀利落收剑,眉眼淡漠:“无妨。”
乾玟在小厨房里狠狠薅了元帅一把,然后拍拍它的屁股:“去。”
那狗子忽然又屁颠颠冲出来,直冲着邹以汀奔去。
邹以汀整个人忽然僵硬如木头愣在原地。
狗子“werwer”长叫了两声,拐带着那丫鬟一起奔过来,丫鬟根本拉不住它,被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