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了眼对面的人,心里补了句,“还是我祖宗。”

  无可奈何的活祖宗。

  俩人吃完饭,肚子里积了东西,人也变得精神几分。

  踏出火锅店时天空已不再下雪,纪暮打算去看的烟花秀离他们在的地方只有八百米,这场宣传搞得声势浩大,路上已经有许多人正在前往。

  看着拥堵的车道,俩人选择步行。

  等他们赶到时,眼前一片人山人海,他们被淹没其中,偶尔还会被急着向前的人冲撞。

  纪暮好脾气,司逐行被连续两次冲撞后笑容淡了些,也不是生气,就是开始警惕四周行人。

  纪暮见了将人揽到里侧半拥着往前,“抱歉,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纪暮两辈子没凑过什么热闹,知道节假日逢大型活动热闹,却没想过几乎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俩人走两步停两步,回头发现半天了也没走多远。

  司逐行大学看过几次演唱会、也曾和舍友参加过不少热闹活动,反过来安慰纪暮,“没事,说明它值得。”

  俩人最后找了个位置相对偏高偏远一点的地方。

  一分钟后发现这个位置意外的好,可以俯瞰拥挤人群,可以看清不远处数字显示排巨幕。

  巨幕上正开始倒数,俩人并肩而立,听着天地同声——

  “三”

  “二”

  “一”

  最后一秒,俩人转头,笑看着彼此,互道一声:新年快乐。

  这一声在人群中很飘渺,说出口自己都听不见,但俩人从彼此的眼神嘴型中收到双方的祝福。

  突然,天空一声巨响,第一排烟花齐齐上天炸开巨响,划破长夜,亮光映在每个人脸上。

  纪暮突然明白了节日以及千万里奔赴的意义,他们在第一声烟花炸开时看着彼此,纪暮微微低头在司逐行眉间落下一个轻柔灼热的吻,随后将人揽到怀里。

  看着司逐行夜空中黑沉望向自己的眼睛,纪暮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看烟花。”

  司逐行转身,第二、第三声烟花如锦簇花团连连绽放,虽然短暂,但绚烂到极致。

  烟花燃放时间共计十五分钟,燃到一半,许多人开始大喊心愿。

  纪暮听了一会儿,大多数心愿都是关于健康、金钱、工作、学业、爱情、梦想。

  纪暮转头问身侧之人:“逐行,你有什么心愿?”

  司逐行想了想,轻轻摇头,纪暮没懂什么意思。

  “没有心愿?”

  “有,但目前都挺好,以后再许。”

  纪暮笑出声,“怎么不贪心一下,说不定许得越早实现得越早。”

  司逐行听了认真思索,而后嘴角微微上扬,“这样的话,还真是许不完,说出来得被笑话,暮哥呢?”

  纪暮看着司逐行,落在肩上的手抚至后脑勺,轻叹一声后缓缓说道:“我希望你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很普通的,长辈最常用的祝福。

  无关风月,只愿康健长寿。

  纪暮这话说得认真,说出的语调也很沉重。

  司逐行将视线转到纪暮脸上,一向清敛浅笑的目光倒映着彩色烟花,明明是极漂亮的景致,偏偏隐藏着一抹后怕。

  也许是纪暮太相信黑夜,所以不再隐藏情绪,司逐行看得分明,心里不由得泛疼。

  “我突然有心愿了。”

  纪暮微征,没想到他这么反复,无奈摇头,耐着性子配合:“什么心愿?”

  “你陪我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等再过几十年,我的父母会离开,哥嫂相依相伴,文桉会有爱人,我到那时就只有暮哥了,所以我活多久,你就得陪我多久。”

  纪暮听完眸子幽深,垂着的左手下意识放在左腿,指尖微微用力,感觉到轻微疼痛,而后收回手紧握成拳,另一只手依旧轻柔放在司逐行后脑勺,声音低沉喑哑,“这是你说的,你活多久我陪你活多久。”

  司逐行觉得这话有点怪,但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于是点头答应。

  纪暮放开紧握成拳的左手,而后低头亲了亲司逐行。

  单纯的亲吻,很快放开,但也是第一次毫不避讳。

  纪暮希望这一世的司逐行,不要再悄无声息给自己留一堆遗产。他没什么物欲,也用不到那么多钱,上辈子的司逐行也很清楚。他清楚股权房车留不住纪暮,但是他很聪明,拿母亲嫂子孤弱,拿侄儿少不经事给自己划定了很多责任,将他身上的责任框在了司文桉二十二岁之前,硬生生逼着纪暮活下去。

  可有些遗憾愧疚,远不是几年能抚平。

  上辈子纪暮虽不懂情爱,但司逐行于他的友情份量远不比爱情低。

  偶然猜到并查证司家父子死因蹊跷后,他忍住悲痛接过司家重担,也成为了宵小豺狼的攻击对象,他一脸漠然,被人误会冷血无情也不曾辩解。

  他彻查所有事,送罪魁祸首判刑进监狱,唯独故人不再归。

  后来司文桉成年,他能独立经营公司,可以照顾司家两位女性,也学会关心纪暮。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