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还亲自带他们去广东那么遥远的地方跑市场。
宋香巧在一次全村会议上忍不住夸了姜崖,原以为会有人跳出来说风凉话,然而大家一致同意宋香巧说的话,就连竹兴文也安生地坐着,虽然脸上看不出有多赞许,可总也没说什么。
姜春知道儿子要去广东,默默帮他准备了行李。姜芳知道后,当即拉着妹妹怪她没拦住。
“广东那地方水深地很,咱们可是吃过亏的。你还让崖崖去闯?”姜芳气道。
姜春脸t上依旧云淡风轻,“他爸爸在广东栽了跟头,不等于他也会重蹈覆辙。”
姜芳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说起这位命苦的妹夫安阳夏她就唏嘘不已。明明也是春光得意的人,跑去广东办厂被人骗得血本无归,把好好的日子过得七零八碎,老婆孩子跟着受苦。
都说广东那边遍地是黄金,可谁知道黄金底下是不是巨坑?
“崖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跑到这个地方?忙得有家回不了,还要亲自跑广东。差不多就行了,靠他一个人想翻天,我看难啊。”姜芳不敢说竹坑乡是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上次她这么说被妹妹给怼得下不来台。
姜春走到屋檐下,静静看着天井外的那片天,好似那片天有天大的吸引力,看得入了迷。
姜芳急得乱转,“春儿,你就这一个儿子!不能不管啊。”
姜春缓缓回头,“他是他,我是我。我们谁也不管谁。”
姜芳:“……”
“我想回竹坑乡是想陪着阳夏,姜崖想回竹坑乡搞开发也好,搞建设也好,那是他想干的事。我支持他。”
姜芳:“…………”
*
姜崖去广东之前,宋香巧专门请他在家吃了顿饭。饭桌上,这位骂架从不怯场的村支书忍不住泪洒一片,敬重地给姜崖端了三杯酒。
姜崖很少心绪波动,他向来做事有计划,有目标,且执行力强,被葛兴国誉为冷酷的办事机器。
看着宋香巧这番样子,姜崖有些招架不住。
他接过酒杯,把宋香巧端来的三杯酒一饮而下,还自己斟了三杯,哐哐喝下,连片刻停顿都没有。
宋香巧满腔的情绪被生生憋在里面,愣了半天才说:“哎呀,姜崖,你酒量不错啊。”
姜崖笑着摆摆手,说明日还要起早赶车。宋香巧想趁着酒劲和姜崖一起吐槽工作的难,工作的苦,可这小子压根不给她机会。
她只好站起来送姜崖出去。
姜崖请她止步,她家还有几个月的宝宝要照顾,好不容易晚上有空……
深秋的夜格外的凉。姜崖走到村口的老樟树被山风一吹,酒意便散了许多。
之前坑坑洼洼的树下如今平整舒适,台阶层层,空地上摆着些健身器材,傍晚有很多人在那里锻炼。
忽然有道人影从老樟树下闪出来,姜崖定神一看,竟是竹小蝶。
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影子一点点靠近,姜崖忍不住笑出来,“躲那里做什么?”
竹小蝶咬了下嘴唇,低声说:“谁躲了?!我刚好走到那边,看到有人过来……”
姜崖没揭穿她,夜晚的黑让他有些放松,他晃了晃肩膀,走到台阶前坐下来。长长的双腿跨过好几道台阶,若是这里有张躺椅那就更好了……
“你要去广东?”
姜崖嗯了一声。他掀起眼皮,瞥眼看向还站在那里不动的竹小蝶。
“你怎么回来了?今天又不是周末。”
竹小蝶没吭声。
姜崖猛然坐直身体,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竹小蝶赶紧摇头,“没有。都挺好的。今天是月考放假,临时通知的。”
姜崖哦了一声,顺势站起来,“行。早点回去吧。女孩子家不要一个人呆在外面太晚。”
嘴上说着,脚已然往下迈去。
竹小蝶赶紧伸手拦住,“等一下。”
姜崖低下头,看着挡在面前的两只纤细的胳膊,有些不明白。
他认真想了想,道:“你是想让我帮你从广东带礼物回来?”
他说得很顺嘴,好似是他该做的事情。
竹小蝶脸红起来,使劲摇摇头。
“衣服?”
“鞋子?”
“洋娃娃?”
“学习资料?”
姜崖越说越离谱,竹小蝶窘得想钻地下,她脱口而出,“听说我亲妈去了广东……”
姜崖一愣,有些明白过来。
竹小蝶的母亲在他们姐弟两个很小的时候就跟人跑了,竹兴文由此变得愤世嫉俗,尖酸刻薄。或许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在老婆跑了之后越发变得如此。
姜崖柔声说:“你想让我帮你找……”
他的话还没说完,竹小蝶立马打断她,“不是。没有!我不想找她。”
她的语气里带着三分气愤,四分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