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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酒醉之后都做了些什么蠢事,苏轼的小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那,那个,阿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知道那酒这么烈……”

  “一周不许吃点心。”苏衡淡声道。不罚一下不长记性。对好吃的苏轼来说,不许吃点心比让他写一百张大字还要命。

  “呜……”苏轼低头呜咽出声,但自知有错,也不敢反驳。

  九月重阳佳节前夕,苏家一行雇了驴车,一齐去成都府游玩。

  苏衡想起贵生道人信中所说《博济方》,便提出要去书局看看。黏人精苏轼与小兔子苏辙也缀在苏衡身后,进了书局。

  “阿兄,你要找什么书呀?我帮你找呀!包在我身上!”苏轼拍拍自己胸脯。

  “我也想帮忙!”苏辙软乎乎地说。

  “书名是《博济方》。我们去那边找找。”苏衡在书局主推的那堆新书上没看见想要的书,带着弟弟们去了左边的书柜。

  “博济方……博济方……”苏轼嘴里念念有词,忽然瞥见书柜右下角有一本厚厚的书,抽出来一看,惊喜地叫道,“阿兄,我找啦,在这里!”

  “嘿嘿,我厉害吧?”苏轼兴高采烈地追着苏衡讨夸奖。

  “嗯,你最厉害。”苏衡只好夸了苏轼一句,这才拿到他手里的书。

  苏衡垂眸,视线落在书封上,只见靛蓝封面上整整齐齐地写了七个大字:《王氏博济方》,王衮。

  第88章 第88章峨眉金饭

  九九重阳过后,眉山下了一场秋雨,更添几分秋凉。苏家老宅院中的金菊在秋风秋雨中凌寒而立,俨然一副不惧秋霜苦寒的坚韧模样。

  苏序的病也终于在寒冬来临前痊愈,如今已经哪怕不拄着竹拐,他也能顺顺当当,平平稳稳地走上数十里路了。苏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苏洵更是立即提笔写信,将这则喜讯告知远在衢州任通判的苏涣。

  祖父的病已好全,苏衡也终于可以带着那本《王氏博济方》,动身前往峨眉山拜访王衮。峨眉山离眉山其实不远,就坐落在眉州以南的嘉州境内。车行不到三日,苏衡便到了峨眉山下。一主一仆下了驴车便开始登山。

  程氏不放心苏衡,特地派了家中小厮随他同去,一路照顾。结果,山行不过六七里,反倒是那小厮开始气喘吁吁,体力不支。苏衡仍旧面色如常,脚步轻快,没有一丝疲态。

  “三,三郎君,呼呼,您这体力,怎么,怎么这般好,呼呼,您都不累的吗?”艰难地又爬了十数级石阶,终于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小平台,那小厮弯腰扶着膝盖,像风箱似的大喘气。

  “习惯了。”苏衡淡声道。他跟着贵生道

  人游医数年,比峨眉山更陡峭难攀的山他登顶过,更何况王衮的住处就在半山腰,在苏衡看来并不难到达。

  抬眼望去,已经能依稀看见王衮山中小屋的轮廓,呈人字坡的茅草顶就掩映在几竿翠竹后。苏衡开口道:“就在前面了。”

  “是。”小厮缓了缓,咬咬牙跟了上去。

  王衮的小屋以茅草作顶,黄土筑墙,屋前还用竹篱围了一个小院子。竹篱前栽了一行秋菊,花色金黄,花茎深紫,随风摇曳。院子被打扫得很干净,角落里堆了些干柴,还有一个吊着数条熏肉的竹架子,整体看着简陋而朴素。幸有一大片翠竹环抱茅屋,为这山间小屋添了几分清幽雅致。

  推开虚掩的横门,步入小院,苏衡带着小厮还未来得及叫门,贵生道人便与一位瞧着眉目颇为和善的老者有说有笑地推门而出。

  “今日晴好,秋高气爽,正适合去垂钓。咦?乖徒儿,你何时来的?”贵生道人转头看见苏衡,喜道。

  “刚到不久。”苏衡的视线落在贵生道人与手中的钓竿上。

  那钓竿竿身用紫竹做成,竿长七八尺,弯针为钩,上面还安了一个六辐条木制小转轮,那是绕线轮,鱼线穿过线轮前方的过线环,再穿过位于钓竿尖端的另一个绕线环,在钓坠的牵引下自然下垂。

  “好精致的钓车!”苏家小厮也注意到了两人手中的钓竿,忍不住脱口由衷赞道。时人习惯把这种带绕线轮的钓竿称作钓车。

  “好眼光!这竿身可是用豫章竹做的,豫章那边的竹子竹节长又直,为竿最佳。”贵生道人得意道。

  “慎微,这便是你常提起的徒弟,苏衡?”王衮眼见老友又要开始同人细数这豫章紫竹钓车的妙处,连忙提起另一个话头,转移话题。

  “王爷爷好,晚辈苏衡,因读了您的《博济方》,特来讨教。”苏衡谦恭地向王衮行了一礼。

  “指教却不敢当。我听你师父说,你如今的医术已然大成,连你师傅都不如你咯。真是后生可畏啊。”王衮微微一笑。

  “我这徒弟不仅有天赋还肯用功,你这老家伙,就等着被他问到哑口无言吧。看来今日这鱼你是钓不成了,你就留在这儿好好教我徒儿,我自个儿垂钓去咯~”贵生道人潇洒地一摆手,扛着钓车就晃着袖子离开了。

  “先进来吧。”王衮早已习惯贵生道人的脾性,笑眯眯地对苏衡招手。

  苏衡依言入内,与王衮相对而坐。一旁的苏家小厮特别有眼力见地把自己抱了一路的《王氏博济方》从布囊中取出,双手递给苏衡。

  “王爷爷,我想向您请教一下,您在这本书中辑录的人参荆芥散,特别提到要用去苗的柴胡,这是何故?”

  王衮闻言,赞赏地点头:“这个嘛,是这样的,去苗的柴胡呢……”

  苏家小厮侍立一旁,完全听不懂自家三郎君在与这位老郎中在说些什么,只是莫名觉得特别深妙,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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