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时越没在助理面前,助理也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力,小心翼翼道:“时总,这片沙滩三天前就被《VOGUE》杂志预定了,他们今天要拍”
“预定?”他嗤笑一声,眼底寒意更甚。
可惜了,在他这里没有先来后到这个说法。
正要发火时,助理额角渗出冷汗,硬着头皮补了一句:“拍摄的主模特,是白女士。”
时越眯了眯眼,半晌,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唇角。
“行。”他单手抚了抚许浣溪的额发,“那就让他们拍。”
——于是,整片私人海滩上,最终只剩下两拨人。
一拨是国际顶尖杂志的拍摄团队,另一拨,是慵懒躺在遮阳伞下的许浣溪,和一旁亲自给她倒冰镇饮料的时越。
白瑶琴瞥了他一眼,“给你发十条消息,能回两条就不错了,况且我也就在这边停留两三天,没想着要去京市。”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和许小姐。”
时越“嗯”了声,随即说道:“你不是要拍摄么?”
不知为何,从直觉来讲,他不太想让母亲和许浣溪接触。
倒不是母亲会对许浣溪做些什么,但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啊,中场休息来着。”白瑶琴的目光投向许浣溪,柔声问道:“浣溪,你对拍摄感兴趣吗?”
听言,许浣溪微微摇头笑道:“我一在镜头面前就僵住了。”
之前拍卖会后,也不是没有媒体联系她要做一个专访,但许浣溪不太想暴露在镜头底下,除了文字访谈外,其余的一概拒绝了。
“原是这样。”白瑶琴很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不过这里也有时尚圈的人,倒是认识一些你们艺术界的人。”
这回再听不出来她的言下之意,可就真是傻子了。
许浣溪巧妙地从时越的手底下挣脱开来,“那可能多谢您引荐一下了。”
“小越。”白瑶琴嗓音轻柔,细听之下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那就借你的女伴一用了。”
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直到两人的身影离开。
时越的面上不显,眼底却浮起一丝晦暗的思索。
许浣溪跟着白瑶琴走进拍摄区域时,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温柔的权威”。
她记得小的时候,学校里就有一个这样的班主任,明明温和可人,但是班里的所有同学都很畏惧她。
白瑶琴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曾经那位老师一样。
她被安排坐在白瑶琴的旁边,才得以窥得这诡异的一幕。
这位国际超模对每个工作人员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连给实习生递水时都会轻声说“小心烫”。
可当她指尖在座椅扶手轻轻一叩时,整个团队就像被按下暂停键,造型师悬着发胶喷雾的手僵在半空,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白老师,您看这组片子”主编捧着平板过来,语气恭敬得像在呈递奏章。
“光线太硬了,陈主编。”白瑶琴扫了一眼,指尖点在某张照片上,“我要的是雾面质感,不是油光。”
陈主编的冷汗要下来,听见她笑吟吟道:“麻烦了。”
她转头对许浣溪微笑,睫毛在眼下投出羽毛般的阴影。“抱歉,这些孩子总把杂志片的质感拍成菜谱一样。”
拍摄过半,白瑶琴却忽然说自己没有什么状态。
整个剧组大气没敢喘,陈主编连忙表示可以休息调整下状态。
托她的福,许浣溪第一次体验到连伞都是全场有人举在头顶,簇拥着护送到保姆车的大明星体验。
保姆车门打开的瞬间,冷气混着香味扑面而来。
许浣溪坐在一应俱全的保姆房车上,终于明白时越那唯我独尊的性子是从哪来遗传而来的了。
白瑶琴正用消毒湿巾慢条斯理擦手指,忽然轻笑:“小越是不是事儿也很多?”
许浣溪身上有些未曾抖落的沙子,此时坐的有些拘谨,“是有点多。”
她的内心腹诽:不仅是唯我独尊,恐怕这洁癖的毛病也遗传了过来。
白瑶琴将湿巾扔进垃圾桶。金属桶盖“咔嗒”一声合拢时,她红唇微启:“不好意思啊,他们这对父子,应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她似乎对儿子爱上父亲的情人的这件事显得包容程度极高,递给许浣溪一杯香槟。
“能不能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会和时沛在一起吗?”
许浣溪接过酒杯,却没喝下。
她很直白道出那一段让她觉得恶心的过往:“时先生想将我豢养在身边,成为给他随时换肾的人。”
谁知,白瑶琴听后,轻笑了一声。
“这事做的,还真是符合他在我心中的刻板印象。”
两个女人都在彼此眼神中看到了一致的嫌弃。
只不过,白瑶琴的脑海中浮现出方才的画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