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温茂的病房里,他扑了个空。叶温茂不在,准确来说是搬走。
他想起来昨天江序舟发信息说,叔叔搬到楼上的独立病房了。
以及,他今天要出院。
叶浔往楼上走去。医院最顶层全是独立病房。
他每走过一间病房都会下意识往里望去,一直到叶温茂的病房。
“你这孩子,也不早点来,小江都出院了你才来。”叶温茂责怪道。
叶浔坐到窗边:“我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
“你平时不都一早过来的吗?”
“今天工作忙。”叶浔注意到床头摆满的保健品和水果,有几样格外眼熟。
好像是他买给江序舟养胃的,怎么现在在叶温茂这里?程昭林送错了?
他指了指床头柜:“谁送来的?”
“你自己买的,不记得了?”叶温茂纳闷,“小江说你公司的副总送错到他那里,他给送过来了。”
叶浔:“……”
他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平安符呢?”叶浔翻了下保健品和水果的袋子,并没有看见那个黄///色的平安符。
看来,江序舟收下了。
叶温茂没听清,回头瞧了他一眼:“平安符一直在我口袋。”
叶浔没有解释,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您好好保存,这寺庙可灵了,保准没事。”
“灵不灵都无所谓,主要是儿子一片心。”叶温茂保证道,“保准保存好。”
叶浔点点头,扭头看向窗外渐渐阴下来的天。
希望某些人也能好好保存。
毕竟,他还没有原谅他。
*
江序舟一个人出院后,先回了趟办公室,在休息室换好衣服,保证自己看上去身体健康。
他处理掉积压///在桌面的文件,又对此次举报事件召开会议。
会议持续到中午午饭时间,员工陆陆续续去食堂吃饭。
江序舟合上文件夹,叫住准备走的从恒。
“江总。”从恒在公司工作十来年,不可能不认识董事长,却是第一次被江序舟叫住,他规规矩矩地问好。
江序舟的亲和力没有邬翊强,职位又比较高,旁边路过的员工纷纷回头张望。
待到员工都走得差不多时,江序舟闲聊般问:“孩子现在治疗到哪一步了?”
“在化疗。”从恒如实道,他推开会议室的门。
“谢谢。”江序舟微微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和公司提。”
他瞥见从恒额角的根根白发。真的如邬翊所说,生活的疲惫压得这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直不起腰。
“谢谢江总关心。”
两人上了电梯,到食堂的楼层时,江序舟按住开门键:“吃饭去吧。”
从恒愣了一下问:“江总你不吃吗?”
江序舟摇摇头。他不是不去食堂吃饭,而是觉得在午饭时间点去员工食堂吃饭很尴尬。
他曾和邬翊去过一趟,刚走进食堂那层楼,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过来,短暂地安静几秒,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更何况,领导在食堂吃饭的话,员工怎么放得开。本来午饭时间就是紧张工作中的缓震带,他可不想让休闲的时间段因为自己变得不自在。
他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路过谈惠爱吃的饭馆打包几样清淡的菜,回到山河府。
“哎哟,你是不是瘦了?”他刚进门,鞋还没脱,谈惠便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心疼道,“脸上的肉都没有了。”
“一直都没有呀,奶奶。”江序舟脱了鞋,把打包盒打开,走进洗手间洗手,顺便检查自己的脸色,咬了咬嘴唇。
谈惠迈着小碎步跟在他后面,一个劲地说:“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脸色那么白。”
“外面风吹的。”
“你就骗奶奶吧。”谈惠说,“跟小浔一样。”
江序舟转移话题:“他怎么骗你了?”
“说自己不忙不累,结果那天我出来,他都趴桌子上睡着了,午饭都没吃。”
江序舟装作不经意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三天前吧,就是你打电话给我的那天。”
两三天前,江序舟刚转入普通病房,他等了一天都没见到叶浔。现在才知道,原来叶浔在家睡着了,难怪没来医院。
他垂下眼睛,心仿佛被锤了一下。
饭后,他陪谈惠聊了聊天,顺便问她,想不想回去。
尽管叶浔和江序舟偶尔回来,但是很少过夜,她一个老人家住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实在是无聊。她答应了。
江序舟没有留在山河府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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