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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亚晕晕乎乎喝完汤, 肩上搭来女子柔荑, 耳畔是温声细语。

  他心情烦闷,握住肩上不安分的手,不明意味喊了一声:“阿楚。”

  往常平直的声线被酒气润出两分醇厚, 显得意乱情迷。

  美人容色艳丽,微笑着问:“殿下何事烦心,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说起这个其亚就来气, 怒目骂了两句宴北辰过嘴瘾。

  阿楚也不打岔, 耐心听完青年的烦心事,细声安慰着, 让他别为旁人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得。

  其亚点头,觉得此言有理。

  美人在侧,谁还有空想宴北辰。

  其亚握着美人的肩,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深吻下去。

  热情一点就燃,两人顺势滚到软榻上。

  衣衫半解时,红裙美人眼眸微幽,不大高兴地抬眼,随口抱怨:“魔尊大人真偏心,不会连魔尊之位也想给三殿下吧。”

  她向来就这样,早就被其亚宠得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说。

  其亚府邸美人众多,独独对她另眼相待。

  此事说来也有原因。

  世上美人何其多,但在其亚遇刺时,只有阿楚毫不犹豫冲上前,替他挡下一刀。

  自那时起,其亚就将她和其他女人区分开了。

  阿楚愿意以命相救,是值得信任的。

  他便待她格外不同。

  但再是特别,议论这种事,也实在太过妄为。

  看着身下娇嗔的美人,其亚微微眯眼。

  他没用什么力气,轻易捏住美人脆弱的脖子,出声质问:“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表情狠戾,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阿楚被他这副模样吓坏了,连忙挣脱他的怀抱,下跪求饶:“殿下息怒!”

  软榻上,其亚坐起身,撑着额头平复心情。

  半晌,他看见阿楚后背那道极其破坏美感的疤痕,忽然有些懊悔。

  那是为救他而伤的。

  “是我犯糊涂了。”

  他朝美人递去手,“地上凉,起来吧。”

  他不应该拿她出气,于是重新抱她入怀,耐心哄好。

  怀中美人瑟瑟发抖,却固执站在其亚的角度,怒骂着他讨厌的人。

  她轻轻抬起眼睫,说:“殿下,妾身也想为您分忧。”

  其亚笑她:“哦,你能有什么本事能帮我?”

  虽然喜爱,但言语中,还是免不了上位者固有的高傲姿态。

  他可以宠爱她,却依旧发自心底地瞧不起她。

  阿楚也不恼,眉眼顺和,恭敬献上从幽冥州带来的蛊毒。

  她细声解释:“此药是用天蚕翅研磨而成的粉末,无色无味,溶于水中饮下,不会危及性命,只会使人不能行动。”

  “给宴北辰下毒?”

  其亚笑了,“他疑心病比鬼还重,根本没人能近他的身。”

  笑着笑着,他不笑了。

  盯着那药,其亚若有所思,莫名说了句,“再过些日子,是父亲五千岁的寿诞。”

  他还没想好要送什么礼物。

  思维忽然跳跃。

  如果父亲不能动弹,那大哥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

  其亚眼眸微暗,显然已经心动。

  他内心涌现压制不住的激动,连呼吸都急促好几分。

  除去王城,魔界共五州,宴北辰已经拿下三州。

  不仅如此,他竟然能活着从大荒跑出来,与巫樗的关系也越发好。

  再这样发展下去,难保不会越过他们兄妹三人去。

  这是其亚绝不能忍受的局面。

  他厌恶宴北辰,却拿他毫无办法,只好将无处安放的怒火烧到巫樗身上。

  作为父亲,任由子女相斗,作壁上观,实在无德。

  更何况,其亚曾听旧闻,原本祖父属意的继承人,其实并不是父亲,而是天生灵骨的萝灵姑姑。

  可后来,萝灵姑姑没争过父亲。

  或许是夜太寂凉,其亚已经被心中怒火吞噬。

  他接过那药,挥挥手,让阿楚先下去,留他独自思考。

  魔界至高无上的位子,谁都想要,上面涂了无数人的血。

  其亚也想要那个位子。

  可再不动作,最坏的结果就是,魔尊之位,很可能要成为宴北辰的东西。

  其亚不能接受最坏的结果,宁愿提前筹谋,把那个位子,拱手送给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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