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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暴的血雾玫瑰,在远方升腾而起。

  红的白的雾,一瞬间迸开。

  组合成一幅极完美的艺术品。

  而银色箭矢出发的尽头,持弩的青年长身玉立,红衣高冠,额心也悬着同样的玉。

  俨然一副与顾照寒相同的打扮。

  看见血雾玫瑰升腾,代替原本寡淡的天空,宴北辰将大半个人高的弱水弓弩,竖立在身侧。

  想起顾照寒在茶楼放出的豪言:“在下不才,能拉千斤弓,千步穿杨,千发千中而已。”

  他淡笑评价:“三千箭客?那确实是挺没用的。”

  此时伐弋赶了过来,低头禀报:“殿下,那些仆从已经全部解决。”

  宴北辰没做评价。

  伐弋身后,是带来的影卫,皆低埋着头。

  数量恰好补齐顾照寒所带的仆从。

  宴北辰收了弓弩,让影卫去把残迹打扫干净。

  顾州主城肯定是要去的。

  但去之前,他得把落在小镇客栈的小夫人接上。

  宴北辰没让伐弋跟着。

  他回到客栈,见画酒正站在窗边,向外张望着什么。

  她人生地不熟,没处可去,只能乖乖留在这里等他。

  看见这一幕,心情莫名还不错。

  他漫不经心喊了一句:“阿七。”

  闻言,窗边的少女回过头。

  眸子却由平静写满惊异。

  画酒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眼前站着的人,分明在用宴北辰的口吻喊她。

  可等她转过身,却发现这形貌装扮,活脱脱是白日时,在茶楼见过的红衣小郎君。

  她愣住了。

  宴北辰已经习惯她偶尔的呆,大步走近,毫不客气地捧住她的脸。

  手捧莲花般,迫使少女仰起脑袋。

  在这样的角度下,画酒瞪大了眸,看着男人挺拔的鼻梁,与垂下的鸦羽般的长睫。

  她拼命想挣开眼前人的怀抱。

  他却语气严肃:“别乱动。”

  完全是宴北辰的语气。

  这次她确定了。

  画酒停止了挣扎。

  被他手掌触碰到的地方,漫过细细痒意,像有虫子在爬。

  画酒想躲。

  那双大掌却不许她往后退。

  她不太舒服,难以忍受这样亲密的距离。

  忍不住要出口提醒时,宴北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次,画酒眼中看见的,终于是他原本的样貌。

  不过衣着装饰还是与顾照寒一样。

  她显得太过平静。

  宴北辰忍不住恶意逗她:“这是幽冥州特有的易容蛊虫。表妹一只,我一只,只有我们能看见彼此的真实样貌。”

  连他都嫌弃的虫子,大概没几个姑娘能忍受得了。

  他怀着隐晦恶意,想看她出丑的模样。

  画酒却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蛊虫。

  回忆起刚才奇怪的痒意,画酒是有些害怕的。

  但终于搞清楚罪魁祸首,她反倒不害怕了。

  她抬眸,问出更在意的问题:“为什么要扮成别人的样子?”

  宴北辰抱起胳膊,静静看着她,笑中没有答案。

  只能她自己猜。

  在这种目光下,画酒终于反应过来,白日他那句“看清了吗”,是在让她看,他接下来的新皮囊,别认错人了。

  画酒有些惊异。

  她其实不想猜透他的想法。

  猜透他,只会看见更黑暗的东西。

  不如见虚假的光明。

  宴北辰朝她伸出手,颇有风度:“走吧阿七,我亲爱的小夫人。”

  画酒错开他的视线,把手轻轻放了上去。

  她按捺住不正常的情绪。

  演一场戏,还清他的恩情,那确实划算。

  为了做全套戏,宴北辰唤来天雀魔辇,扶着画酒坐上去。

  真演出恩爱夫妻的模样。

  两人带着影卫扮成的仆从,赶赴顾州主城。

  两人的目的地,顾州主城内,州王顾夜已经收到王弟将要抵达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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