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大大咧咧,估计真没考虑那么多,一时冲动做错了事,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刚刚那模样,我看着都觉得他后悔得要死。”
沅搜肠刮肚地说着荒书的好话,试图让庭叶心里好受些。
庭叶低垂着头,双手揪着头发,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一想到那些,心里就又气又委屈。”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
沅叹了口气,将庭叶轻轻扶起,扶到床上坐下,又递过去一杯茶水,“先喝点水,缓一缓,等荒书回来,你们好好把话说开。”
……
荒书失魂落魄地踽踽独行于熙攘的市井街巷。
街边,小贩们扯着嗓子叫卖,摊位上琳琅满目的货物在日光下泛着诱人色泽,往来行人或是高声谈笑,或是讨价还价,热闹非凡。
可这一切于他而言,都如隔世之音。
他眼神空洞,脚下的石板路不知被踏出了多少深浅不一的脚印。脑海中,庭叶那愤怒与伤心交织的面容挥之不去,耳光的刺痛仿佛还残留在脸颊,声声斥责着他的内心。
他抬手轻抚仍隐隐作痛的脸颊,满心都是悔恨与自责。怎么就这般莽撞,做出这等逾越之事,还让沅瞧了去,陷庭叶于尴尬之地。
此刻,他愧疚与羞耻,实在没脸再回那是非之地。
他苦涩一笑,裹紧衣衫,拖着沉重的步伐,在街巷中茫然前行,不知何处才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唯有窗外的风声在暗夜中呼啸。
荒书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沅的窗下。他轻轻一跃,攀住窗沿,翻身跃进屋内,动作虽轻,却还是弄出了些许声响。
睡梦中的沅被这动静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间瞧见一个黑影立在床边,顿时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差点就要喊出声来。
待看清来人是荒书,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埋怨道:“你搞什么!大半夜的,想吓死我啊!”
荒书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边,疲惫地躺倒在一旁,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床顶。
沅见他这副模样,又气又无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啊你,这回可把庭叶伤得不轻,明天一早赶紧去跟他道歉,别再这么倔了。”
荒书一听,身体微微一颤,声音带着几分怯懦:“我……我不敢去,我怕他根本不想见到我,一看到我就更生气了。”说罢,他将头往被子里埋了埋。
沅侧身面向荒书,眉头紧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敢?你做出那档子事的时候怎么就有胆子呢?逃避能解决问题吗?”沅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荒书蜷缩着身子,闷声说:“我知道,可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每次想到他当时的眼神,我心里就像被刀绞一样。”
沅坐起身,伸手拍了拍荒书的肩膀,放缓了语气:“你不去试试怎么行?庭叶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态度诚恳,他会原谅你的。要是你一直躲着,这误会只会越来越深,到时候可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沅苦口婆心地劝着,目光紧紧盯着荒书,希望他能听进去。
荒书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犹豫,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最终又无奈地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沅见荒书一味沉默,心中愈发焦急,也顾不上许多,伸手就拽住荒书的胳膊,使劲把他往床下推,口中催促道:“别磨蹭了,要我说多少次!趁着现在夜深人静,庭叶兴许还没睡实,你赶紧去把事情说清楚,拖到明天,只会更僵!”沅心急如焚,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
荒书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床,他连忙用手撑住地面,慌乱地看向沅,眼中满是抗拒:“现在?这都半夜了,万一吵到他,惹得他更不高兴怎么办?”
荒书试图找借口推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瞻前顾后的!”沅眉头拧成个疙瘩,满脸无奈,“你要是真心想弥补,就别管这些!赶紧去,把你的心里话都告诉庭叶,诚恳地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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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松开手,双手抱胸,一脸不容置疑地看着荒书。
荒书去了,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手敲门,动作轻缓,却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屋内传来庭叶带着困意与警惕的声音:“谁?”
荒书喉结滚动,艰难发声:“是我……”
短暂的沉默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庭叶身着宽松中衣,头发略显凌乱,随意地垂在肩头,单薄的身形在月色下更显清冷。他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落在荒书脸上,寒意十足,既无言语,也丝毫没有让荒书进门的举动。
荒书被这目光盯得心头一颤,往日里那些脱口而出的发誓、保证,此刻全哽在喉咙里。
他知道,再多空洞的誓言都无法弥补之前的过错,千言万语在这冰冷的对视中,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风声在耳畔呼啸,吹得人心头发慌。
寒夜的风像冰刀般割过,庭叶下意识裹紧中衣,这细微动作落入荒书眼中。
荒书见状,往前跨了一步,急切道:“外面冷,你先进去,别冻着,我……我就在这儿说。”他满脸恳切,双眼紧紧盯着庭叶,生怕错过对方一丝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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