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城外,旌旗避空,五千并州军一字排开,杀气滔天,徐荣谨遵吕布的要求,对河东郡围而不攻,大军到达之后扎下营盘,派出使者准备前去招降。
河东太守本是董卓的职位,后董卓晋升相国之后,就把河东太守的位置封给了郭汜。
如今郭汜坐镇关中,这河东的一切统治权就交到了自己侄子郭瑷的手中。
城外,一名身材瘦弱的白灰色文士装出一脸的冤枉模样,不断的在郭瑷的面前哭喊着。
望着眼前这个文士的举动,周围这些西凉军士皆是不知所措。但从外表来看,眼前这个文士哭丧着脸,那种嘶声力竭的叫喊,仿佛真的和他没有一分钱关系。
捉拿的士兵一脸的尴尬,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朝着城墙上的郭瑷大喊道:“将军,这个人鬼鬼祟祟骑着毛驴在这里游走,小的认为是细作将他抓了回来。”
说着他微微低下头,这个文士也实在是太没有骨气,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又哭又闹,让他也跟着丢人。
郭瑷摆摆手沉声道:“你做的没错,从今天开始,凡是在城池周边游荡的不管是什么人都给我抓起来。”
见自家将军发话,这个斥候的脸上也满是兴奋,而那名灰头土脸的年轻文士看到后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连高呼道:“将军,你看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就算是细作,也不可能是我这个打扮吧。”
郭瑷虽然治军治政打仗样样不行,但他却极其善于察言观色。
但从相貌来看,此人一双明亮清澈的双眸更是闪烁着一股狡黠之色,郭瑷就猜测此人必然心中有鬼。
想到这里,郭瑷故意说道:“我劝你老老实实说清楚,否则,我立马杀了你。”
文士见郭瑷这样说,瞬间如变脸般一脸的笑嘻嘻模样,抱拳说道:“我就知道将军一定是智谋之人,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说罢这句话后,瘦弱的文士更是直接起身走到郭瑷的面前,一脸的笑意。
郭瑷见他这幅嘴脸,心中更是满怀鄙视之意。
“将军可知对面领兵者何人?”
郭瑷不吭声,两军交战,斥候往来密切,并州军南下旗帜飘扬,所到之处,岂能不知。
“有话就说。”
“我乃是奉了我家徐荣将军之命前来,想向将军献上一策,助将军大破并州大军。”
旁边的众人一听这个人居然是舔着脸来献计,而且是想办法击败自家的军队,更是看不下去。
郭瑷一脸冷傲之中却闪烁着趣味神色,仿佛在调侃此人般,出口询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有何良策,可助我大破并州军?”
“嘿嘿。”脸色苍白的文士直接一昂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连连拍打衣衫上的灰尘,轻声说道:“我家徐荣将军他日被迫降吕,如今率军进攻河东是假,想要借此机会重新投奔相国是真。还望将军不要胡乱猜忌,而误了大事。”
郭瑷闻言顿时笑出声来。
“徐荣既然如此忠于相国,为何不亲自来到阵前,反倒是让你这样一个文士前来送死。”
文士冷笑道:“通敌之事如此重大,岂能轻易示人。况且吕布一直都不信任徐将军,名义上是他统领大军,实际上几个校尉都是吕布的亲信,有这些人盯着,将军认为徐将军能够脱得了身吗?”
郭瑷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琢磨。
这名文士见此之后,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一双明亮清澈的双眸死死望着郭瑷,一字一顿的说道:“将军麾下都是虎狼之士,真要刀兵相见,恐怕只能白白折了这些将士们的性命。如今,相国身边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将军信我这一次。”
郭瑷心中虽然半信半疑,但见对方如此信誓旦旦,心中也有了打算。
“徐荣是何谋划?”
这名文士环视左右,凑到郭瑷的身边低声说道:“今夜三更,大营之内防御松散,将军可以率军快速出城偷袭,切记从西门而入。”
“西门?”
“其他三门皆有陷马坑等障碍,唯有此门畅通无阻。”
郭瑷心中一喜,但眼神之中却还是一种不屑和冷漠的神色,思量片刻,近前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所说是真是假,万一是徐荣来诈我呢?”
这个文士笑道:“将军若是不信,我可暂时作为人质,待今夜偷袭成功之后,我再离开如何?”
郭瑷见此微微点头,让两侧的士卒押着他入城。
只不过郭瑷并不知道,在这个文士入城之后不久,两百步开外的一处池塘边,一个人缓缓站起身,向这边眺望了一眼便一路向东而去。
这个文士不是别人,乃是王越的徒弟史阿。
徐荣虽然领兵南下,但吕布心中始终有些不放心。和贾诩商议片刻之后,这才派出史阿一同前往。
名为辅助,实则监视。
徐荣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并没有揭穿。只不过到了安邑之前,他找来史阿商议破城之策。
强攻河东,必将死伤士卒,故而徐荣打算智取。以史阿献诈降计策,引诱城内的敌军出城偷袭,从而给他们一网打尽的可能。
史阿方才入城,心中却是格外震惊。
本以为晋阳是整个洛阳以北最为繁华的城池,却没想到这河东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雄伟的城墙,整齐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