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一秒,钱棠抬头咬在了陈江时手的虎口位置上。
陈江时:“……”
钱棠咬得不留余力,一阵钝痛让他手上一抖,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硬着头皮没有松手,而是加大力度地捏住钱棠的脸颊。
那张好看的脸被捏得变形。
与此同时,虎口处的钝痛更加强烈。
钱棠双手抓住陈江时伸过去的手,吊起眼皮,长睫下的那双凤眸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陈江时。
正僵持着,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随之响起的是校医的说话声:“你同学醒了吗?”
话音未落,陈江时和钱棠竟默契地一起松了力道。
钱棠松口将头靠回枕头上。
陈江时也迅速松开五指并将手收回。
“醒了。”陈江时回答,端着水杯站直身体。
校医从后面走来,朝床上看了一眼,钱棠还是一副虚弱的模样,半眯着眼,表情有些茫然,俨然刚从昏迷中醒来。
陈江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表演。
装得挺像。
要不是他手的虎口处还在痛,他都要以为刚才被瞪的十几秒是自己的幻觉了。
校医见钱棠一声不吭,解释道:“这里是医务室,你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晕倒了,你同学们送你来的。”
钱棠这才慢条斯理地坐起来,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也不知道是对陈江时说的还是对陈江时说的。
陈江时倒不在意,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神态自若地把水杯递给钱棠。
钱棠双手接过,捧在手里,没有要喝的意思。
“感觉怎么样?”校医问。
钱棠想了想,说道:“应该没事了。”
“头还晕吗?”
“只有一点。”
“有没有恶心想吐?”
“没有。”
校医一番询问下来,确认钱棠没有大碍,才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这脸上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啊,现在怎么跟被人掐了似的?”
钱棠埋头不语。
陈江时也假装没听见这句话,等校医说完,开口道:“医生,那我们回去了,等会儿还要集合。”
“回什么回?”校医扭头,视线从他额头上扫过,没好气地说,“脑袋上顶这么大一个包,都没想过来医务室看看吗?”
这下轮到陈江时噤声。
“算了,你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校医往外走了几步,又想起来对钱棠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你同学处理好了,你们一起回去吧。”
钱棠点头。
陈江时跟着校医去了隔壁,二十多分钟后,他从隔壁出来,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的钱棠已经躺回床上,枕头靠在背后,姿势颇为闲适。
钱棠手上拿着一个手机,正没什么表情地摁着上面的按键。
学校里明言规定不准学生们带手机,只要看到就会没收,但实际上的管理没有那么严格,只要不在课间玩手机就行。
不过带手机的人仍是少数,一个手机六七百块钱,比住校生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多。
陈江时抬手拍了拍门。
钱棠听见声音,抬起下巴。
“回去了。”陈江时说完,在医务室门口等了两三分钟,才见钱棠磨磨蹭蹭地出来。
医务室在教务处这边,和操场之间隔着一段说短不短的距离,这会儿还是上课时间,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都很沉默。
陈江时本就是个话少的人,钱棠不说话,他更自在一些,结果刚这么想完,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加快了步伐。
不多时,两人从一前一后变成并排而行。
“你刚才是故意的。”耳边响起钱棠的声音。
这是陈江时第一次和这个新同学说话,也是第一次仔细听这个新同学的声音。
他突然发现新同学的声音很好听。
吐字清晰,而且口音。
陈江时脚步一顿。
钱棠跟着停下,转身看他。
烈阳照着钱棠白皙的皮肤,乍看过去,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然而他的表情不太友好,眉心微蹙,嘴角习惯性地抿起。
钱棠的身高有一米七几,在班上的男生堆里不算矮,可在最高的陈江时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
陈江时坦荡承认:“嗯,我就是故意的。”
给病人喂水可不是他那个喂法,他只是懒得陪这个新同学演戏而已。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钱棠语气不悦地问。
陈江时看着他说:“像你这样逃避跑步的行为,我见得多了,我给你的建议是,以后要装就早点装,别在跑步的时候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