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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楹忽然惊呼一声,不可置信道:“这地上铺的青砖,怎的都让人撬开了?”

  果不其然, 院子前的青砖半角翘起,方才的震荡皆是因此而起, 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马夫加紧了驱赶速度,浑浊的嗓音隐匿于夜色中, 像是古老遥远传来的警钟:“这原先住着位罪臣,陛下为了责罚他,便将他门前砖全部撬开,以警示所有想要看望他的人,想要看望他的人全止步于门前,那位罪臣离世后,这块地方才空出来的,原先此处是数不尽的繁华,太子府离此处不算远,只隔了一条街。”

  扶楹应了声明白,转而看向温离与容阙,眼神交换,三人隐隐有所明白。

  依马夫的话而言,这块地方早已不会有人而来,那他又为何要拼命费这些力气,朝此处走?

  方才虽是惊鸿一瞥,但温离也看清了宅院牌匾上有些模糊不清的字迹。

  ‘裴府’

  看来那位罪臣姓裴。

  温离按着原著摸索裴姓之人,但却空空一片。

  再看扶楹神色,亦是一片无知,想来在他们现有的信息之中,皇帝并没有说过关于此人的事。

  出了那条小路,马车平稳了些,很快就停在一处宁静的院落前。

  马夫道:“诸位贵人,太子府邸到了。”

  传闻中太子清简,院落也不算大,只分为东西两座,东苑住人,西苑会客。

  连廊处挂着宫灯盏盏,灯火通明宛若白昼,虽只是夜里看来,此处已是说不出的繁华热闹,若换做白日可见院中景象,想必更为震惊。

  一位笑意吟吟的姑娘从拐角走了过来,迎上前道:“几位道长,殿下正在前厅候着诸位,另外殿下将诸位放在客栈的行李取了过来,寄存在府上,也请诸位歇在府上,待到见完殿下之后,奴婢在带诸位去东苑住下。”

  好一招先斩后奏。

  不止是温离扶楹,就连向来不为所动的容阙都皱了皱眉,显然对太子的安排很不满意。

  但毕竟是太子,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扶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道:“但是我师兄师弟已回了客栈,若是客栈没有人……”

  丫鬟道:“殿下派人将那二位道长截下了,此时已经歇在东苑。”

  合着全部都被这太子安排完了。

  扶楹不愧是女主,适应速度极快,三两句便应下,而后让丫鬟带路先见太子。

  “诸位这边请。”丫鬟道。

  前厅亮着灯,隐约可见其中人露出的半片衣角。

  丫鬟站在虚掩着的院门前,小声问道:“殿下,几位道长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其嗓音温润,听不出情绪。

  温离眨了眨眼,扯了扯容阙的袖子,装作好奇,“这人声音我怎么听过?”

  容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温离只是在做足戏前准备,毕竟现在这样说了,后边的戏才好接,这么些人里,只有她同江不眠的关系最为熟络。

  厅内空旷整齐,江不眠一袭玄色宽袍,正极为自洽的端坐在太师椅中,呷着手中茶,神色不明。

  他原拜于玄妙长老门下,所以扶楹见初见时并未认出他的身份,正欲躬身福礼,便在此时,温离出声。

  “江、江不眠?”她捂着唇,惊诧几乎要从眼中钻出。

  “温师妹。”

  江不眠抬眸看来。

  不过短短一日,他从原先稚气满满,蜕变至含有帝王尊贵之气,抬眼垂眸间,皆是说不出的矜贵。

  扶楹也听出称呼中奇怪的地方,疑惑道:“温师妹,你们二人认识?”

  温离依旧还是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认识啊,他是容师兄的师弟。”她说着点了点容阙的胳膊,“容师兄你说是吧?”

  容阙点头,“江师弟,不对,应当是太子殿下。”

  江不眠笑了笑,“容师兄严重,扶楹师姐不必见外,快赐座,看茶。”

  “既然是同门师弟,我也有些话想要一问。”扶楹开门见山道。

  温离挑了个离江不眠远些的位置坐下,表面上不在乎她们谈什么,实际上将耳朵拉的很长,以至于容阙都被她惊动。

  他轻轻捏着她的耳垂,将她的小脸转了个方向,借机又揉了揉,轻声道:“你不好奇?”

  温离看了眼与江不眠聊的正盛的扶楹,同样是低声回复,“不好奇。”

  她以为问的是关于江不眠的身份。

  容阙长睫轻颤,像是振翅的蝴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间,二人似乎没有察觉此时的距离过近了些,仿佛都沉浸在彼此的话间。

  “你不好奇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而后让你来长安吗?”他又问,眸色滚滚。

  她白洁的小脸上,清晰的绒毛摇摇晃晃,显得异常柔软无害。

  容阙克制着没有上前摸一摸,却没有将视线偏离开。

  温离又凑近了些,殷红的唇一张一合,“前者不好奇,我好奇他为什么要让我来。”

  容阙喉结滚了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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