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塔露拉本想继续与之对抗,酝酿语言,准备驳斥科西切的言论。但这条老黑蛇,却说出了让她非常意外的言语。
他‘认可’了德雷克的言论。
或者说,黑蛇依然坚持德雷克和他其实是一类人——他们都擅长于审时度势,洞察人心,是能成事之人。只不过在黑蛇看来,德雷克属于这一批人里比较温和的一类,而他,则属于比较狠辣的一类。
“···我不接受你的说法,老怪物。将军都说过,那些狠辣,根本就是不必要的,你又怎么敢说,你和将军,是同一类人呢?”
“不必要吗···并非如此,我的孩子。我们的方式不同,是因为我们注重的因素不同而已。”
“我注重效率,为了尽可能地追求效率,我会做出舍弃人命,牺牲未来的决定,来加速事情发展的进程,让下一个阶段快点到来。”
“而德雷克,他则更加注重未来——他所说的节省人命、保留人口和劳动力,追求生产而非掠夺,其实都是在确保乌萨斯,或者,他那已经消亡的祖国,在抵达下一个阶段后,能具备更强势的发展潜力。”
“我们是一类人,都是成事之人。但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又确实是两个派系的人,甚至是两个对立的派系,彼此看不起。我笑他瞻前顾后,过分被道德所拘束,反过来,他也会讽我目光短浅,是个背信弃义的宵小之徒。”
“不过,不管我们于细枝末节之上有多么巨大的不同。但在对未来规划的整体策略上,我们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我们的目标也都是一致的——即让乌萨斯跃入到人类文明发展的下一个阶段中去。”
“德雷克教给你的东西没有错,塔露拉。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有许多条件等待着我们去达成——生产技术的发展、社会思想的转变,以及国家政体的优化,诸多此类,缺一不可。”
“···不,将军和你不一样,老怪物,至少,将军不会像你一样,去挑动群体的对立,鼓励他们互相残杀···”
“我从来没有鼓励他们互相残杀,我的孩子,我只是鼓励他们去争执。以争执,来催化、加速发展的进程。”
“毕竟,我注重的是效率,而非一份虚无缥缈的未来。”
“哈,当然,我不是在嘲讽德雷克的未来蓝图太过虚无,相反,我很认可他的这份未来蓝图,甚至于有些期待。如果他的规划真的可以顺利实现的话,那乌萨斯真的可以一跃成为泰拉大陆之上,最为强大的文明。”
“···所以,既然你开始认可将军的规划。那你应该,也开始修改你那肮脏、狠毒的规划了?”
“早就修改过了,塔露拉。德雷克教过你,我也教过你,做事要考虑充分,计算每一个变数。所以,早在德雷克出现在乌萨斯政治舞台之上,还有,他的那位好朋友‘食血人’到来之后,我就已经对我的规划做过修改了。”
“如你所愿,我不会再去过分挑动感染者和乌萨斯平民之间的矛盾,也不会尝试着去挑动乌萨斯和邻国的战争。但我也告诉你,乌萨斯若想进入新社会,无论如何,战争都是避免不了的一道关卡,只是战争的规模,会有所改变罢了。”
“新社会的诞生,旧社会的颠覆,总有一些自私自利之人,会因为旧社会赋予他们的特权和利益,而牢牢死守着旧社会本身,为其倾尽所有,情愿与之陪葬。这一场战争,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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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德雷克,他也只是和你说战争不是必要选项,或者战争不是重要选项。但你却没听到他说,战争是完全不可取的,不是么?别忘了,他刚刚用来覆灭威尔逊侯爵府的手段,可就是战争呢。”
听到这番话,塔露拉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适。反而是轻叹了口气,将问题转移了出去:
“我不理解,老怪物,既然你也认可将军的想法和规划,那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那些狠毒的事情?”
被科西切强行打断,塔露拉并没有表现出恼火之态,她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等待着科西切的回答。
“因为,德雷克比我要‘富有’,塔露拉。所以他自然有那个余裕,去保全更多人的性命,为乌萨斯的未来做更多积蓄。”
“啧,说到底,他可是那个传说中的,勒迪尼斯帝国的首相啊。我只是一个乌萨斯的‘大公’而已,怎么可能比他富有呢?看看他和艾丽丝带来的那些先进的生产技术,还有社会理论知识。多么美丽,多么迷人···”
塔露拉的身上,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科西切,以如此恶心的‘痴汉’语调来说话。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突然,塔露拉问出了这句话。
“你不是应该···继续蛊惑我,蒙蔽我,然后尝试着,夺取我身体的控制权吗?”
“······”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了,我的孩子。”
“德雷克带来的知识,艾丽丝带来的技术,他们替我完成了很多事情。所以,我也不再需要利用你的身体,你的身份,去为乌萨斯争取额外的利益了。”
“你可是我的女儿啊,塔露拉。为了乌萨斯,我会做必要的牺牲,但如果这个牺牲不再必要了,那我也不会一意孤行。保全自己女儿的意志,也是个不错的选项,不是吗?”
然而,科西切的‘糖衣炮弹’,却没有让塔露拉感到任何温暖的感觉。她嗤笑一声,反讽道:
“女儿?你什么时候真的把我当作女儿?!就算你真的把我当女儿看,我都不可能会认可你是我的父亲!别忘了,当年,你是用什么手段,把我带到乌萨斯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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