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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分学子还提出,不止是战时的要查,之后的也要严查,北地军在安王的带领下大胜异族人,异族王族又被安王妃基本杀光,李朝北地大局已定,只等异族人来求和或者是投降,因着这个,最恨安王和安王妃的莫过于异族人。要看看未来还有哪些人会坐不住对安王和安王妃下手,很大可能是和异族人有勾连,想要毁掉李朝胜利的果实。

  此说法虽最终因太过绝对、极端被其他学子驳斥,但因其极具煽动性,流传的非常广。

  …………

  外面吵的热热闹闹,安王府倒是一派平静。

  除了红雪时不时看向夏枢的目光惊异与崇拜得有些炙热外。

  夏枢本想解释他其实也不知道那群流氓混混里的人真有问题,都是碰巧了。

  但红雪没开口,只是目光炯炯地偷看他,夏枢想了想,又把解释的心思收了回去。

  毕竟解释完了这个,其他的又解释不了,搞来搞去,还复杂了,不如省点事,不解释了。

  于是就这么平静地又过了几日。

  十二月初一,从安县出发来京城参加春闱的徐寿、韩治等竹山书院学子们到达了京城。

  与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背着行囊、没带孩子的红杏和侯毛。

  褚源与徐寿、韩治、侯毛等人在书房聊安县、聊春闱,夏枢则把红杏带回了小院。

  “你和侯毛来京城是冲着李留的吧?”寒暄过后,夏枢看着眼前与阿姐容貌有些相似,清瘦了些,面庞也成熟了些的红杏,开门见了山。

  红杏紧张地咬了咬唇,轻点了下头:“是……”

  夏枢轻叹:“其实你们不该这个时候来的。”

  红杏一滞,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报仇,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嘴唇颤抖:“可是侯魁他死了啊,再贱的命也得给他讨个说法啊……”

  夏枢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掉眼泪,赶紧掏出帕子给她擦泪:“哎,别哭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眼上是装了泉眼么,怎么和红棉当初一样一哭就停不下来呢……”

  夏枢想故作轻松地打趣一下,给她转移注意力,但话说出口之后,才察觉不好,动作一顿,收了声。

  红杏的哭泣声也戛然而止。

  气氛瞬间凝住了。

  半晌,夏枢叹了一声,还是借着此次机会说出了红棉的临终遗言:“她临死前要我代她向你道歉,说对不住你。”

  红杏垂着头,没有说话,但夏枢的视角,看到她捏紧了衣角,一颗颗泪珠子砸在腿上。

  “你休息一日,后日就与侯毛回去吧。”夏枢想了想,把话带到最开始的话题上,见她似乎要反驳,微摇头,说道:“侯魁为救我而去世,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李留的命,我与王爷不会放过的。”

  红杏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眼神惊讶。

  她恨李留不念兄弟情义害了侯魁,但也只是寻思要个说法或者让他付出一些代价,不敢妄想让他赔上一条命。

  神情中不自觉起了些惊喜,抿了下唇,她道:“可我听人说,他现在是王爷了,还与太后娘家一起摄政,连小皇帝都听他们的。”

  红杏虽然开心王妃记得这个仇,还有心帮忙报,但只高兴了一瞬就冷静下来,摇了摇头:“若没有充足的证据和好的机会,想取他性命,太难了……”

  “他三番两次勾结异族人,意图毁了李朝基业,留不得。哪怕再难,我与王爷都会尽力。但是……”夏枢道:“京中未来不会太平,你还有与侯魁的孩子要养,侯毛也有老婆孩子要顾,就不要掺和到这里面来了。”

  红杏咬了下唇,有些局促:“王妃可是嫌我笨手笨脚,没有什么用处么?”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夏枢讶然,真诚道:“你肯吃苦又会办事,还懂些拳脚功夫,把事情交给你办,我最放心不过了。”

  “那请王妃留下我吧。”红杏眼睛一亮,神情迫不及待。

  “但你两个孩子才不到一岁,我这里并不太平……”夏枢不是不想红杏留下帮忙,实在是侯魁已经为自己送了性命,他不想红杏再有什么意外。

  “我不怕。”红杏神情坚定道:“我想跟着王妃,侍奉王妃一辈子。至于孩子们……”

  她认真道:“我公公婆婆会照顾他们,离开前,我已经把银钱全留给了他们。那些银钱足够他们花用十几年,把俩个孩子养大成人。”

  夏枢见她如此,不由得狐疑:“你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红杏和红雪、景璟不一样,她不是个喜欢动荡的人,夏枢记得她想要的理想生活:有一块田,有一个好丈夫,生几个孩子,一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和乐乐一辈子。

  正常来说,她应该更喜欢侯庄,而不是来跟随自己。

  红杏抿紧唇,眼眶一下子红了。

  夏枢想了想,问道:“是闲言碎语么?”

  红杏半垂着眼,眼泪却“吧嗒”“吧嗒”顺着脸颊掉落。

  低声道:“我亲生爹娘不知怎么打听到侯魁去了,有丰厚的抚恤金,还知道王妃发还了我卖身契,就跑到侯庄,不仅要侯家补一笔彩礼钱,还要把我要回娘家,将我继续嫁人。说是嫁人,实际上是要将我继续发卖了。”

  夏枢万没想到这个原因,简直目瞪口呆:“你可是王府的宫官,他们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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