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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枢抬脚,不动声色地带着褚源往马棚的方向走:“好。”

  他发现了, 褚源在侯府里的时候还不显, 在外面不熟悉的地方,他虽然面上努力表现的正常,但空茫的眼神, 让他抬脚都是犹豫不定,小心翼翼的。

  夏枢想到元州对他的肆意侮辱,又想到他那出色的箭术和武功,心里一阵酸涩。

  若是褚源正常,眼睛未瞎,何至于被人侮辱成废人?

  他明明就该是最惊才绝艳的那个人啊!

  “褚源,有了解药药方,你的眼睛会治好的吧?”夏枢突然开口。

  褚源一愣:“解药药方?”

  元州这边,等气势汹汹地离了马场,见四周没人,他立时卸下怒气冲冲的表情,变成人后不正经的模样。

  他一把将胳膊搭常随肩上,边软骨头地靠着,边摸索着腮帮子上的伤,连连倒吸凉气,后怕道:“这双儿可真凶!”

  “是吧,我也觉得。”常随哪里见过他受这种委屈,嘴上应和,心里却在不住地幸灾乐祸,憋笑憋的肚子疼:“好可怕哦。”

  “不过,他打人的模样也挺可爱的。”元州摸着下巴,神情贱兮兮的。

  常随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就是欠打!

  小双儿果然没打错人!

  不过他可不敢说这种话,只敢心里吐槽一下主子的神经病,嘴上敷衍:“是哟。”

  元州满意地点点头:“哎,你说……”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提醒道:“今儿的事情千万不能叫大哥、叔母他们知道了。”

  常随心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招惹人家双儿的时候,你倒是硬气的很呢。

  不过身为主子的心腹,他自然会为主子兜底:“下属知道,一定不会乱说的。”

  元州稍稍放了心。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疑问:“你说他真的是小弟吗?”

  世人都知道燕国公府只有两个公子,燕国公夫人生第三胎的时候难产去世,第三胎没有活下来,跟着母亲一起去了。

  但燕国公府的主子们怎么会忘了他们家里曾经被女主人拼死生下来,却被人偷走的双儿?

  当年的元州才几岁,他早已记不清阿娘的样貌,更记不得被偷走的双儿弟弟是不是和别家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红扑扑的像只猴子。

  但是他却牢牢的记得,他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刚失去阿娘的他,连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弟也一同失去了。

  是被人偷走的。

  嫌疑人直指淮阳侯府。

  元州眼睛看着远方,迷茫道:“阿爹说,阿娘性子豪爽可爱,又武艺高强,她生的双儿必不会像我们一般土匪、不听话,肯定会是个识理、懂事、且根骨奇佳的小可爱,可以叫他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家里十八般武艺可以全教授予他,就算学累了,他也不会像我们一样闹得鸡飞狗跳,肯定会软软地抱着他的膝盖撒娇……”

  常随:“……”

  国公只是在嫌弃你们罢了。

  并不是小公子就是这般性子。

  元州继续道:“我第一眼见到夏枢,就觉得他面熟。”

  常随面无表情:“主子,这话你也经常对其他双儿这么说。”

  元州噎了一下,坚持道:“他不一样,总叫我觉得亲近。”

  “哦。”常随敷衍地应了一下。

  “他的生辰八字和小弟太接近了,前后相差不过一个月。”元州没发现他的敷衍,继续道:“我安排的人已经去了北地,若是查出他不是夏家亲生的,他是小弟的可能性又大了些。”

  常随没料到他这次竟是当了真,惊住了:“你们不过是见了两次面……你竟然派人去北地了?世子知道吗?”

  “大哥不知道,家里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元州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要给我好好保密。”

  常随觉得他这样做不妥:“不过是两次面……二爷,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不是国公府的小公子还好,若是他是,他现在已嫁进淮阳侯府了,又该怎么办?”

  元州看着远方,没有说话。

  常随继续道:“不说国公府和淮阳侯府有不共戴天之仇,就是说……”

  他顿了一下,放低声音道:“下属说句不好听的话,少卿夫人今儿这表现,明显是对少卿产生了感情,到时候若真证明了他的身份,你叫小公子如何选择?又要叫他们夫妻如何相处?最终为难的都是小公子。”

  他没说的是,看今天的表现,让夏枢来选,夏枢明显会选褚源。

  到时候为难的就不是夏枢了,而是他们燕国公府。

  “你考虑的挺多的呢。”元州以新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常随被他犹如实质的目光打量着,有些承受不住,硬着头皮道:“下属也是为了国公府好。”

  元州倒也没为难他,打量了他两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你的担忧。”他漫不经心地道:“不过若是确定了他就是小弟,这些担忧统统都没必要。”

  常随一愣:“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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