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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终选择在沉默中灭亡。

  “另外,休学申请是一定需要家长一起过来递交学校这边才能同意的,”锦户胜明俯下身,慢慢摧毁了他们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试图向耳鬓厮磨的方向试探,“不知道漆谷的家长会同意过来吗?”

  锦户胜明将自己的两只手扶住佐仓明子腰侧的办公桌,将她轻易地困在原地,两个人近得几乎要呼吸相闻。佐仓明子稍微躲了躲,但并没有凭借自己的力量尝试做什么,而是轻声吐出一句:“松田君。”

  锦户胜明因为她突兀的称呼愣了一下,有些困惑地开口道:“什么?”

  耳机和手机传来重叠的双重呼唤的时候,松田阵平飞快地动了,他早就蓄势待发地在等佐仓明子喊他了。

  这种门锁,如果能够提供一根铁丝,爆处班的任何一个成员都能在一两分钟内打开它。

  但松田阵平此刻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他估计了一下门的厚度,后退两步助跑,然后一把抬腿把办公室的门给「咔」地一声踹开,门用力撞在墙上被巨大的反震力再次被弹出来,松田阵平伸手看似轻巧地握住门边迅速推开,大片的天光跟在他身后一起向屋里涌了进来。

  *

  “等等,松田君!”但在松田阵平说完「麻烦配合一下,现在跟我走一趟之后」之后佐仓明子探出手一把抓住了松田阵平的手腕,“不要”

  虽然佐仓明子没说完,但是这个阻止的意思已经表达得明明白白。松田阵平有些不解,但还是第一时间转过脸看向佐仓明子:“怎么了?”

  佐仓明子走过去再次关上了门,眼神有些急切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想,我想等她自己回来再做决定,我不介意,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事情。”

  锦户胜明看似疯狂,但其实他很聪明,说话很谨慎。如果排除语气和表情,每一句话的内容都很正常,就像一个正常的关心班里学生的好老师,目前拥有的证据根本不足以为他定罪。即便她打开了通话录音,他不可能因此受到太大的惩罚,或许拘留半天,被警告教育几句就最多了。

  但漆谷雪绘的境遇却不一样,身为女性,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天然的弱势方。如果锦户胜明被带走的罪名涉嫌骚扰。就算她是受害者,人们为了心里天平的平衡,通常不接受「不完美受害者」,会故意从她身上挑刺,悄悄传播的流言蜚语也会像刀剑一样扎在她身上,汇集成另外一股校园霸凌的力量。

  松田阵平感觉胸腔里的烦躁混杂着怒气升腾:“我不想再听到这句话了,你明明也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凭什么所有的事都要由她来做决定!”

  佐仓明子慢慢地沉默下来,只用澄澈的眸子眼神哀哀地看着松田阵平。在这个眼神下,松田阵平感觉自己所有的情绪都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迅速熄灭,连余烬都没有了温度,只有一种面临离别的预感骤然升腾。

  半晌,佐仓明子展露一个清浅的微笑,以轻松的口吻重新开口解释:“因为我只会出现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一天、一周,也许一个月。以前是这样,我确定,以后也会是这样。我在这期间做的事,后果也要由她来背负,所以,我更不能随便做任何决定。”

  佐仓明子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如果让你失望,我很抱歉。”

  松田阵平缓缓地摇了摇头,正想说点什么,就被锦户胜明打断了。

  锦户胜明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先是有些茫然。但很快就转变成了兴奋的神采,脸上带着笑意问他们俩:“是,双重人格?”

  “我见过的精神出问题的学生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了,双重人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带着好奇一瞬不瞬地盯住佐仓明子,“难怪我觉得今天的漆谷同学跟以往不一样,像是整个人都更漂亮了似的,比以往还要吸引人。”

  那是不同于漆谷雪绘的,由爱和幸福浸润出来的明媚,不会把人随意往糟糕的方向揣测的坦荡。在他以往的经验中,这样的孩子总是在第一轮的筛选中就被排除。所以他几乎没有多接触过这样的女生。

  一时间松田阵平和佐仓明子同时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瞪视着锦户胜明,眼底是如出一辙的再次熊熊燃烧的蓬勃怒气:给别人带来痛苦的精神疾病,在他眼里居然可以是新奇有趣的东西!

  锦户胜明看着他们俩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语气里满是有恃无恐:“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你们都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不是吗?”

  佐仓明子和松田阵平无言以对,他们俩对视了一眼,佐仓明子首先开口提议:“不能休学,那就请长假吧,先请一个月。”

  松田阵平颇为不甘地放开了锦户胜明,视线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他,像是威慑似的说道:“嗯,如果需要继续请假的话我会陪你过来的。”

  *

  醒过来佐仓明子迅速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的灯,她下意识抬手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涔涔冷汗,抬手捂在胸口感受自己过快的心跳慢慢平复。

  没* 想到过去两年了,她居然还会梦到这个看似正常但实际上让人毛骨悚然的心理变态,并且她还能从梦中感受到那种让人几乎要打个激灵的真切寒意,即使此刻醒了过来仍是心有余悸。

  漆谷雪绘目前好好的,不知道在这个没有她干涉的世界线里,锦户胜明的下场又怎么样。他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就是把牢底坐穿也不为过。

  佐仓明子下床走出卧室,在打开冰箱准备给自己倒一杯冰水的时候,忽然想到锦户胜明帮她倒的那杯冰水,她的指尖不由自主轻微地颤了颤。于是转头打开没收藏几瓶酒的酒柜给自己倒了浅浅一个杯底的酒。

  佐仓明子晃了晃杯子里澄澈的酒液,想起松田阵平把她送到楼下的时候那段真挚告白,心底慢慢地冒出一个有些调皮的念头。

  这个后遗症本来就不严重,来一味松田阵平估计能见效很快。

  佐仓明子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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