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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
定是沈美娘做的,只有她才有这般大的本事和细致的心思,还有……如此的善心。
“我作证……”冉丽娘颤颤巍巍起身,指着仙师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仙师,所谓的月神新娘也好,献给月神的儿女也罢,全都是这妖道敛财的工具。”
寨老们有人眼中是惊讶的神色,也有人眼中是害怕与惶恐。
沈美娘将这些人的表情尽数纳入眼中。
其中一位最年轻的寨老,问:“仙师,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献给月神吗?怎么这些孩子,全都在这地下?”
仙师张口正想解释,却被沈美娘的笑声打断。
众人向她看过去,她才道:“都看我做什么?你们不是都最信任你们这位仙师吗?”
刚才质问仙师的寨老,追问:“阿怪……沈夫人,你可知道其中真相。”
“我知道,当年我就说过了啊。”沈美娘端起刚才仙师递给她的符水,“这符水是个好东西,只是喂给新娘和孩子们的符水里掺了迷药。”
“不过今日,我让人替换了给这些孩子的符水。”沈美娘与李洵风相视而笑,“至于为何要放迷药,当然是因为……仙师要和十八寨子里,最有地位、钱最多的寨老们,用买卖人口和仙丹来换钱。”
仙师还没辩驳,如今十八寨子里最厉害的田寨老先反驳:“买卖人口能赚几个钱,别说是一个月神新娘,就算是把这寨子里所有女人都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我不是说还有仙丹了吗?”沈美娘轻笑。
她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劫后余生、捡回一条小命的孩子身上,眼神愈加寒凉:“你们说这仙丹是怎么炼的?”
“若是来了葵水的月神新娘就运气‘好些’,仙师只会给她们喂药,让她们几乎葵水不断。”沈美娘道。
闻言,在场的人都被沈美娘的话震住。
沈美娘道:“为何月神新娘一般是五年一献,因为五年正好是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被折磨到死或是不成人形的最大期限。”
等到将死不死时,就可以贱卖得远远的,一个身体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女子,被人伢子领了去,不消多时就咽了气。
既多赚了钱,还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沈美娘看着眼前被请出来的月神像,道:“若是孩童,就更简单些,直接杀了放血,再把小小的尸首埋到这月神庙下面去。”
她说完这话,就将手里的符水泼到月神上,转身看向所有人:“这就是所谓月神福泽的真相。”
“仙师和在场十之八九的寨老、头人想来都清楚罢。”
沈美娘的话无异于平地起惊雷。
原本因为沈美娘破坏仪式的愤怒的人群,在片刻的怔愣后,将矛头对准仙师和高高在上的寨老、头人们:“仙师,她说的可是真的?”
在场的许多人,都有过亲人,亦或是亲人的亲人被献给月神的经历。
他们没什么文化,也易被煽动,在遇到天灾吃不起饭时,仙师就说要给月神献祭。
他们照做了,也确实度过了难关,因此维持着常年的祭祀……
可谁也没想到所谓真相会是这样。
沈美娘没注意身后人群的骚动,从地上捡起一把锄头,想将月神神像的头砍下。
“你做什么!”仙师惊道。
沈美娘却不为所动,又扬起手里的锄头,用力砍了好几下,才听得“砰”的一声,那颗泥胎塑的头就掉在了一地草木灰中。
它咕噜咕噜地滚了好远,直到仙师扑上去像抱宝贝般,将它抱进怀里不撒手,它才没有继续四处乱滚。
仙师瞪着沈美娘,目眦欲裂:“你这个孽种,你怎敢……”
“我有什么不敢。”沈美娘冷哼一声,“你这淫祠破庙,我十二岁时便砸过一次,如今不过是再砸你一次罢了!”
仙师见此道:“你当年杀人……”
“我可以作证,沈美娘没有杀人,当年她只是在沈头人和其他人的符水里下了迷药,我摸了那些人的脉,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当年的一位选择沉默的月神新娘,在此刻选择站出来帮沈美娘作证。
她是寨中巫医的女儿,她的话,寨中人当然相信。
另外一位还抱着儿子,不住流泪的女人,道:“她确实捅了沈头人一刀,但那是为了带我们逃跑。”
下面的人群听到这话,有人疑惑:“逃跑?什么逃跑?”
沈美娘道:“那夜我没喝符水,还摇醒了其他新娘子……我们每个人都在轿子里,听到了当年沈头人和仙师争吵的话。”
“沈头人不满仙师和他三七分利,两人说话间就争吵起来。沈头人打算给仙师点教训,就在下半夜带了些地痞流氓到月神庙去。”沈美娘眼里闪过嘲讽之意。
“不过他们去时,仙师不在,他们把仙师的弟子们教训了一顿,还端起符水就喝。沈头人可能是知道月神的符水没什么好喝的,也可能是像他推说的那般身子不适——反正他没喝。”沈美娘道。
但沈美娘肯定是要带其他新娘子们逃跑的,其他人也在听到血淋淋的真相后,决定与她一同逃跑。
她和其他人一起把沈头人敲晕过去,还给他腿上来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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