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灵力摧枯拉朽,一下子就将兰轻流掀飞到了十几米外。
邬识缘捂住顾百闻的胸口,拼命往他身体里输送灵力:“一见,一见,顾一见,醒醒,顾百闻,快点醒一醒……”
被剑刃洞穿的胸口血糊糊的,心脏被梧桐子上附带的烈焰烧成焦黑一片,顾百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会说话,也不会再撒娇了。
“顾百闻!!”
世间最后一丝黑雾涤荡干净,错误被彻底抹杀。
邬识缘茫然地抱紧了顾百闻的尸身,灵力源源不断的送入他体内,尽管没起到一点作用,邬识缘还说不愿意停手。
兰轻流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往前:“师兄,怎么会是你?”
他知道邬识缘和顾百闻来了一星天,但不知道他们在拍卖大会,更想不到胆大包天抢拍品的人会是邬识缘。
他坏了邬识缘的好事。
梧桐子已经被毁了,他手上只剩下半截断剑,不是邬识缘的对手。或许就算完整的梧桐子在,也阻挡不了邬识缘取他性命。
“别叫我师兄!”
邬识缘抬起头,双目赤红,周身灵力暴动,赫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兰轻流此时才看到他怀里的顾百闻,不由得心神俱颤,他像被烫到了一般,将半截梧桐子扔了出去:“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他!”
他没有杀顾百闻,他不过是想拿回自己的剑。
他的剑在哪里?
哦,对对,插在顾百闻身上,他只不过是把剑拔了出来。
……为什么他的剑会插进顾百闻的胸口?
兰轻流浑身发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他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他,没有,我——”
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也掐断了他的辩解。
眨眼之间,邬识缘就抱着顾百闻移动到了他面前。
近距离对上顾百闻毫无生气的脸,真实的感知到这个和他同一天入门,却获得邬识缘宠爱的小师弟被一剑洞穿心脏,兰轻流的脸上不禁浮现出恐惧。
“兰轻流,我警告过你很多次。”
他不想和主角扯上关系,已经尽力避开兰轻流了。
逃不开的宿命,不足三个月的寿数,他心如死灰,好不容易生出一点对未来的期盼,可这唯一一点冲动之下的念想都被兰轻流一剑斩断了。
顾百闻的身体在他怀里逐渐失去温度,没有一丝活气。
会对他撒娇的小师弟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他们没有等到三年之后,甚至没有等到三个月之后。
死的不是他,是顾百闻。
是顾百闻!
绮芳花还未绽放,惦记着要为他做糕点的少年郎就永远离开了。
邬识缘的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他一挥手,将兰轻流扔出了十几米。
“咳,咳咳……”兰轻流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喘个不停。
邬识缘疯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宽厚和善的大师兄。
兰轻流只想快点离开,可他刚从地上爬起来,断掉的半截梧桐子就飞了过来,稳稳扎进他的胸膛。
血溅在脸上,眼前模糊出一片赤色,兰轻流不敢置信地低下头,断剑参差,刺入血肉之躯,血液汩汩流出,素净的道袍被染红。
他嘴唇嗫嚅,吐出模糊的字音:“为,为什么?”
邬识缘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抱紧了顾百闻:“既然梧桐子认你为主,那你就带着它一起走吧。”
“抢夺拍品,行凶伤人,来人,拿下他!”
铸造城的守卫将邬识缘团团围住。
萧倾拄着手杖,慢吞吞地跟在几位高级铸造师身后,卢老算计他,但真正让他变成跳梁小丑的主谋还是抢拍品的这位。他很好奇是什么人,竟然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神明之泪到手了,顾百闻却死了,邬识缘无心遮掩,任由他们打量。
“邬识缘?”
年少游历时曾在一星天小住,学习铸造术,除了后面才来到铸造城的萧倾,其余四位高级铸造师都曾指导过邬识缘一星半点。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神明之泪是我拿的,雕像也是我毁坏的。”
别个还好,邬识缘就难办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人不知九霄观大弟子侠义心肠,威名遍及江湖,就连坊间的三岁孩童扮家家酒都抢着要演邬大侠。
九霄观不足为惧,但邬识缘不日前刚刚突破九品境界,倾尽整个铸造城之力,都难以留下他。
卢老忍不住道:“你抢东西就抢是了,为何要伤人?”
“他伤了我……”
一句“师弟”卡在嘴边。
邬识缘低下头,目光在顾百闻脸上流连:“他杀了我的道侣,必须死。”
“道侣?”
没听说过邬识缘和谁结了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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