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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妆。

  镜头前的表演还不算最累的,一些艺人裹着蜜糖的勾心斗角、机锋往来才最让他生厌。

  同那些艺人打交道, 他好像是回到朝堂上和那些文臣武将斡旋,同皇帝制衡的时日, 每每都觉得那些绵里藏针的惺惺作态让他心烦意乱。

  妆卸完了后, 化妆师离开。

  经纪人文腾永提着醒神的冰美式走过来,薛兰鹤接过后喝了一口,揉着眉心说:“之后的通告就少给我安排一些这种节目吧, 我宁愿天天去剧组拍戏。”

  文腾永也苦着脸道:“已经大大减少了你上节目的次数了,这一次为了宣传新剧不得不上嘛。咱们还没有婉拒的资本, 之后这种活动肯定会少很多的。”

  也幸亏他们家艺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合了公司老总关臣的眼缘,要是其他人提要求,那人就会露出资本家的嘴脸:“可以, 只要能拿出钱应付手底下的人就行了。”

  结果碰上薛兰鹤就双标了——

  “工作本来就挺累的,他身为演员, 做好本职工作不就行了么。”

  诸如此类, 不甚繁多。搞得公司里的人在茶水间都会偷偷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很多人已经怀疑上了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py关系。

  薛兰鹤脑海中浮现出关臣那张冷峻的面庞,也不免生了些犹疑, 不过他很快就把那点子若有似无的猜测给打散了。

  他是一向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的, 不过是有歪心思的人恶意编造而已, 怎么还顺着那些人的恶意中伤猜想起来了呢。

  如今他家外甥到了身边, 他就更不会去在意那些有的没的了。

  手机拿上后, 他又开始犹豫要不要给小外甥打电话。

  他忽然扭头看向身边正在打理数据线的助理谢蒙,问:“你平时跟父母多久通一次电话?”

  谢蒙想了一下,说:“两三天才打一次吧, 不怎么有空的时候会一周才联系一次。”

  他看着薛兰鹤吃惊的目光,挠挠头,尴尬地说:“我现在都这么大了,和父母好多时候都说不到一块去,相互间至多报个平安就是。他们也体谅我工作忙,不会来打搅我工作。”

  况且父母也有自己的事,不大可能会时时给儿女打电话的。

  往常最适合放松的车载香薰此刻不知怎么变得有些刺鼻起来。

  薛兰鹤听倒谢蒙的这话,心里也凉了半截,一颗老舅舅的心沉痛万分。

  他中午才跟元宁通了一次电话,晚上又打一次,也确实太频繁了些。

  可是他见不到小外甥,心里就难以安宁。

  他靠在保姆车座椅上休息,随手把手机扔在一旁,扯过手中本人外形的棉花娃娃,把头发布片揪来揪去,绞成了麻花,本来闭目养神的时间全让他去考虑外甥了。

  若不是保姆车的车窗关得严严实实,一不小心被狗仔拍到这一幕,关于新晋顶流的各种“恋爱烦恼”的谣言恐怕就要漫天飞了。

  正在他左右为难时,专门给小外甥设的电话铃声自手机响起来。

  仿佛冰面炸裂,薛兰鹤一个鲤鱼打挺就坐直了。他扔下棉花娃娃,在座椅旁手忙脚乱地拿过手机,慌慌张张地接起来。

  这一顿操作是看得他手底下的人啧啧称奇:综艺节目碰上各种突发情况都能面不改色的大明星,就因为小外甥的电话就手足无措起来。

  “喂,岁奴。”薛兰鹤压低的声音也温柔滴水。

  旁边的人微微打了个寒颤,就好像看见了一只猛虎在轻嗅蔷薇。

  屏幕里元宁的小脸红润了些,眉宇间也比之前开怀,眼睛一直都是弯弯的。

  他不清楚电话手表要多近才会收录自己的声音,于是就紧紧地贴过来,整个人几乎要嵌进手表里,肉肉的小脸和红红的嘴巴清晰可见,在屏幕上洇开粉团:“舅舅,我一会儿要去逛超市啦。”

  薛兰鹤喉结攒动,手指又揪上了棉花娃娃的发片。

  他知晓,自家小外甥恐怕只是想同他说说自己的事情,他也喜欢听这些,不知不觉就能让他的心情安宁许多。

  他更是直言:“好,岁奴看到什么直接买就是了,不用特地为舅舅省钱,舅舅的钱赚来就是让岁奴花的。”

  薛兰鹤本人没什么太大的物欲,赚来的钱都拿去让专人理财了,年年还拿出一大笔来做慈善。

  “谢谢舅舅。”元宁脆生生地感激着。

  小孩说了些今天开心的事,随即又变得低落起来。

  他的呼吸声透过手表传来,缓缓道:“舅舅,你工作辛苦了。”

  薛兰鹤竭力想表现出一副清爽的模样,但是忙了一天的疲惫难以遮掩,所以轻易就被元宁给看了出来。

  元宁愧疚自己人小力微,还不能为自己的舅舅排忧解难。

  薛兰鹤安抚他:“毕竟这是舅舅应该做的工作,就算以后岁奴变厉害了,舅舅也还是会特地去辛苦工作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对此负责的本该是我。”

  “至于赚来的钱,是我劳作后理应得到的,岁奴好好享受便是了,不必为此有所负担。”

  他可不想自己的小外甥因为自己的辛苦而满怀愧疚,他的人生并不会因为多了小外甥就更艰难,也不会因为少了小外甥而变得轻松。

  这话让大盛朝不少人有种醍醐灌顶的通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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