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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嘉柔仓惶地逃回承欢殿之后,见映雪正在倒茶,连忙跟着坐下来猛灌了两杯冷茶,映雪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忧心道:“公主,您慢着点喝,当心噎着……不过出门了一趟,怎么就渴成了这样?”
“你不知道……”她抬手擦拭了一下唇边的水渍,两杯冷茶入腹,倒是平息了之前体内的燥意,人也变得异常冷静,双目放空地望向虚空中的一点,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的一世清誉,算是彻底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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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为经过这遭之后,她活着便譬如死了,可后来发现再如何天大的事,真的发生了也没她原先想的那般可怖。
起码萧彻自那以后并没有拿那件事来取笑她,甚至于,自那之后,她几乎没怎么再碰见萧彻。
像是有意躲避,又仿佛他确实比从前忙碌了许多。
他和萧衍在宫外一道开设了修文馆,以萧衍的名义,集结了一批文士,正在着手编撰《舆地志》,虽是以萧衍的名义,然而许多事情都是由他主持,所以时常出宫。
她如今能见到他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
偶有一次见到了,也只当见面不识,待她便如那些寻常的世家小姐一般。
颜嘉柔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她自然是庆幸他没有拿之前那件事来取笑她,她为此感到高兴——却又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明明前不久还那般亲密,怎么再见却能冷淡至此?
等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究竟想了些什么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不过是一时不习惯罢了,吵闹了十多年的人,忽然变得形同陌路,换做是谁,都会觉得不习惯的。
一定是这样。
过段时间便好了。
至于她的那个怪病,依旧没有好,好在有萧彻的那个玉坠吊着,虽然总因为瘾念得不到彻底满足而心生烦躁、神思恍惚,但至少能维持基本的理智,不至于失了体面。
她原以为她与萧彻之间,能这么相安无事地下去。
直到半月后发生了一件事,将他们两个的命运彻底纠缠在了一起,之后种种,爱恨纠葛,不过是越欠越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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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是端午,宫中举办家宴,她与其他几位公主照例在宴会结束后去安仁殿给太后请安。
太后王氏,说起来也不是正统的魏人,身上有一半胡族血统,因此也并非像宫中其他人一样那般看重血统,对萧彻与其他皇子公主,皆一视同仁。
甚至于因为早年江沉鱼在机缘巧合之下,救过她的爱宠,于她有大恩,故而特别看重萧彻,以及同样与江沉鱼颇有渊源的颜嘉柔。
其余几位公主都接连告退了,唯有颜嘉柔还被太后留着说些体己话。
王太后穿着一身明黄的圆领翟衣,梳着方胜花钿装宝髻,簪着金梳背,自是一派雍容华贵,却又不失和蔼亲切。
她拉过颜嘉柔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笑问道:“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小嘉柔,也已及笄了吧……可曾有心仪之人?”
颜嘉柔脸上泛上薄红,小声道:“太后娘娘……哪有您这么问的……”
王太后却是笑起来:“在哀家面前,还害羞什么?哀家看哀家的那三个孙子,便都很好,只看你喜欢哪一个了。”
“说起来,哀家那三个孙子,也都已及冠了,是时候该成婚了。珏儿和衍儿我倒是不担心,唯独彻儿,自小性子便冷,又因血统之事颇受争议,致使他不肯与人卸下心防,听说那些个世家小姐,他是正眼也不瞧,哀家着实担心他的终身大事啊。”
颜嘉柔对此表示赞同:萧彻那个性子,总爱欺负人,有女子受得了他才怪。
太后一阵长吁短叹后,忽然一拍她的手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前儿个,王侍郎的丫头让她的姑母带了来过我这里一趟,她的姑母原是我的远方表亲,虽算不上什么嫡亲,到底沾亲带故,逢年过节,也会过来向我问安。”
“从前每回都是她一个人来,这回倒多带了个丫头过来,说是今年刚及笄,既出自同宗,也是时候带过来让我看看了,好像叫做王若樱,倒是个伶俐丫头,性子活泼,模样也好……”
“她在哀家跟前有意无意提起彻儿,还说前不久的簪花礼上,彻儿亲自将簪花赠予她,这男子赠花的含义,整个大魏上下都知道,话里话外,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便是彻儿对她不一般。”
“她这般暗示我,显然也是对彻儿有意,哀家想,若是他们果真两情相悦,不如就让皇帝给他们赐婚,岂不也是一桩美事吗?”
“不,不能赐婚!”
太后话音刚落,颜嘉柔便急不可耐地打断她道:“太后娘娘,不能赐婚……”
王太后微微一愣,显然也对颜嘉柔这般不寻常的态度感到意外。
她的语气急切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激动了。
怎么给彻儿赐婚,她这么激动?
第33章 第33章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
难道是他们自幼不和,便见不得他如今有一桩好姻缘?
还是……有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隐情?
太后抬头看向她,目露探究。
颜嘉柔眼神有些闪躲,她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太后的话音刚落,她便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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