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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音的圣宠依旧,不曾被任何人动摇。

  跟随前来的三位采女,除了陈采女那次的偶遇,再无人单独得见圣颜。行宫嫔妃少了,圣宠却攥在姜令音手上,不曾流出丝毫。

  眼看着八月过去,天气逐渐转凉,离回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时,行宫中的人还没来得及动作,皇宫中却传来一道令人惊骇的消息:祺婕妤病逝。

  消息传来时,姜令音正在和扶喻绘制玉佩的图案。

  扶喻笔尖一顿,墨水晕染出一团黑,他犹且不觉,“祺婕妤怎么了?”

  被他盯着的侍卫一阵毛骨悚然,随即低头重复话语:“陛下,祺婕妤娘娘于两日前丑时不治而亡了。”

  说实话,姜令音也被这道消息打了个措不及防。她知道扶喻离宫后,定是会有人对祺婕妤动手,但她没想到,就直接要了祺婕妤的命。

  扶喻声音一沉:“太医如何说?”

  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或许是错愕,或许是沉痛,又或许是早有预料,他的神情很平淡,淡得仿佛祺婕妤的病逝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可姜令音还是注意到他拨动着玉扳指的动作。

  祺婕妤犯了天大的错,扶喻也没想过让她死。

  侍卫不敢迟疑,双手将淑妃的信笺交给庆望手中,而后道:“太医说,祺婕妤娘娘郁结于心……听闻中秋前,祺婕妤娘娘便有咳血之症,只是娘娘讳疾忌医,一直瞒而不报,等淑妃娘娘知晓,为时已晚……”

  扶喻一边听他说,一边将淑妃的信笺展开,侍卫说完,他也看完了淑妃的信。

  姜令音凑过去,略略扫了眼,除了祺婕妤病逝的来龙去脉,末了还有一大段淑妃的请罪之语。

  淑妃管理后宫,有照拂嫔妃之责,可祺婕妤却在她眼皮子底下没了,这是她要承担的罪名。

  姜令音收回视线,没有说话。此事轮不到她置喙,且祺婕妤的死对她来说,也不算悲伤之事。只是她有些好奇,祺婕妤只是病逝吗?太医盖章定论是病逝,便表示没有人对祺婕妤动手吗?若有,是如何瞒得住太医的?淑妃呢,她当真一无所知吗?

  她能想到的,扶喻自然也有疑虑。

  在永安宫伺候的宫人都是后来从六个尚局中挑选的宫女,她们之中,难以保证没有其他人的耳目。当时淑妃和顾婕妤手握宫权,买通个宫人安插进去,简直轻而易举。

  扶喻眼眸微深,良久都不曾言语。

  缄默的时间里,姜令音也猜不出他在思量什么。她和祺婕妤水火不容,当下说什么都不恰当,唯有保持沉默。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寂静仍在蔓延。

  姜令音犹豫地一寸寸握住扶喻的手指,她的手指细腻光滑,带着独有的温度,强势地包裹住扶喻的手掌。

  扶喻微愣,垂眸看了眼女子与他交握的手,女子的手不如他大,想要包裹住

  如何容易,可她却不肯放弃。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见女子看过来,他也没避开。

  姜令音安慰他:“陛下,您别难过。”

  扶喻一时间有些怔忪。

  以女子和祺婕妤的关系,她犯不着为祺婕妤的事难过,可眼下却因为心疼他,双眉蹙在一起,柔声安抚着他的情绪。

  “朕不难过。”他道。

  女子没接话,可面上的神色却都表达出她的不相信。扶喻有点无奈,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他抬眼注意到下方低着头的侍卫,叫人退下后,方拉着女子的手道:“朕只是忽然想起了从前的事。”

  他陷入回忆后,声音显得无端的缥缈:“虞家夫人同母后是手帕之交,幼时,她常常跟随虞夫人进宫来,朕偶尔也会碰上她……”

  “虞夫人是为救母后而死,朕和母后都欠她恩情,她是虞夫人唯一的孩子,虞夫人走后,母后念着她身子不好,便时常接她来宫中小住,后来朕登基,便打算封她为郡主,让她以郡主之身出降。”

  后来虞湘衡不愿,并以死相逼,成了扶喻的嫔妃。

  这件事喜盛同姜令音说过。

  在宫里,也能保虞湘衡一生荣华富贵。前提是,她安分守己。

  扶喻也不想亏待她,在晏平五年大封后宫时,便打算晋封虞湘衡为祺妃,与瑾妃、诚妃并列。

  可惜,事与愿违。

  “不怪陛下。”姜令音轻轻靠近扶喻,“这一切都不是陛下的错。”

  在扶喻心里,都是虞湘衡咎由自取。

  可他却不曾想,他以为的亏欠,以为的补偿,对虞湘衡来说意味着什么,对其他嫔妃来说意味着什么。

  若非他的纵容,虞湘衡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截寝,怎么会愈发得寸进尺,成为了后宫嫔妃的公敌?

  虞湘衡的确不无辜,可扶喻,你呢?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委屈呢?

  你有错。

  你的错处还很大!

  姜令音静静地搂住他,无声地拍着他的后背,眼中却一片冰凉。

  不知是她的话戳中了扶喻的心思,还是旁的缘故,不久后,扶喻下令,以礼下葬祺婕妤——没有追封,也没有厚葬。

  与这圣旨一起传回皇宫的,还有一道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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