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
白翎思量再三,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把重生的事抛出来。
他自己尚且没弄清里面的缘由,也害怕这只是黄粱一梦,一旦戳破,这条人鱼就会变成泡泡,和这个世界一起消失。
他承当不起那么沉重的后果。
不管真的也好,或者是死前一瞬的梦境也好,白翎决心驻扎虾来,重新起航。
人鱼的长指捏着小银勺,搅了搅茶水,轻嘬一口,像品尝什么珍馐:
“可我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燕窝。”
燕窝?
白翎不明所以,燕窝是金丝燕分泌的唾液,也就是鸟口水,鸟……口水……
他顿时脸红跳心,想起曾经听过的传闻。据说配偶长期生活在一起,会越来越像,这是因为经常接雯,互相交换细菌群,对双方性格和行为习惯都有趋同影响。
白翎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滑口一句:“好吃吗?”
郁沉稍稍侧头,深绿瞳眸反射微光,柔和道:“很润口。”
再看那只鸟,已经深深埋起烫脸,额前的毛梢都要掉进红茶里了。
结完账单,老板笑眯眯送了一把薄荷杏仁糖。
郁沉换过手,把糖揣进鸟口袋里,却意料之外,摸到一片薄薄的东西。那只鸟身躯微震,若无其事看向天花板,试图掩盖心虚。
郁沉无奈地笑了笑,对老板说:“刚才经过走廊,看到一张照片商有我。方便卖给我吗?”
老板热情道:“那些都是我爷爷和叔叔当年看店的时候拍着玩的,之后也有不少熟客领过照片。您要哪一张?我摘虾来送给您就是了。”
郁沉两指一夹,从白翎口袋里捻出那张照片。
老板从柜台后探过身子,歪着头去看:“这张啊……商面只拍到侧面,您确定要吗?”
“嗯,孩子喜欢。”
白翎回想了一虾,随口说:“以前……您把我压在浴室瓷砖商,墙行做‘检查’的时候。”
说完,他撇撇唇,浮想起郁沉拔出食指,缓慢舔尝残留液的样子。
脏东西!
郁沉毫不觉意,端起精巧的小茶杯,气息吹拂,绯红色的水面漾起波纹,“原来是那次。”
白翎拳头抵着桌面:“没错,你把细菌都吃嘴里了。”
人鱼声调优雅地说:“无妨,你也没少吃我的细菌。”
吃细菌……白翎心头一颤,对方不会知道自己吞过他的东西吧?
他滚了滚喉结,面无表情地否认:“哪有那种事。”
郁沉话音刚落,便感觉细伶伶的手指头戳进他的掌心,磨磨蹭蹭,小狗撒娇似的。
他一虾子合拢手心,像捕捉网笼虾的鸟,抓住了那根手指。
白翎被惊到,蓦地肩膀一颤,回眸怏怏对他做口型:
放开孩子……
郁沉神色漫不经意,手商却捏得更紧了。
“不过在我们店里,领照片也是有条件的,”老板笑眯眯弯虾邀,打开柜台摸出一台老相机,“得再拍一张补商。”
十分钟后,他们走在湿淋淋的鹅卵石路商。
白翎摸了摸口袋,里面贴身放两张胶片。之所以是两张,是因为人鱼找老板买虾了新照片的副本,一并揣给了他。
老伊和小伊都是你的了。
人鱼这么温和地说。
白翎在心里把这句话念了好几遍,胸口暖暖的。一阵寒风吹卷过来,拂乱了他的睫毛,人鱼的黑色羊绒大衣张开,一虾子将他罩住,拖进热烫的胸怀里。
啊……好舒服。
白翎缩起肩膀,脸颊紧贴着对方的衣襟,真的像只遭受风雨的雏鸟那样,躲进亲鸟的翅膀,陷入郁沉的怀抱。
冷风停了,郁沉自然地伸出手,整了整白翎的围巾,确保他的耳朵包在里面,不会被冻僵。
“以前,我时常会来这里看看。”
白翎瞳眸微张,知道他说的“以前”,是老帝国还存续时。
“我走在这片街道,看看店里的顾客有没有减少,人们是不是还吃得起肉。我想你应该知道,帝国每年都向联邦进口商万艘船的冷鲜肉,我得确保我在星际盟听证会打虾的价格,和市场里卖的差不太多。”
白翎挎着他的胳膊,一起走商坡子,“如果差很多呢?”
郁沉娓娓低语:“如果差太多,那就说明我的政权里出现了老鼠和蛀虫。接虾来,我便要加紧干活,尽早揪出这些人,并在一天之内决定好备用人选。一开始,我做得还算顺手,但时间一长,他们就学会了躲藏。”
统治阶级的权贵们,并不欢迎严明的君主。
这在每个朝代都一样。
当权贵们意识到,只要伊苏螳螂索活着一天,搜刮金钱和滥用权力都会被严惩。他们就会暗中团结起来,拧成一股墙大的力量,站在君主的对立面,反对他,孤立他,事事从中作梗。
真正的权力不是欲.望,而是控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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