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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同她走到同一阶层,可是现在我摔下去,她又往上走了。

  我一败涂地。

  她问我,要这样颓废一辈子吗?

  我冲她摇摇头,说,就这样吧。

  ***

  估摸着是我整日在家抽菸喝酒的模样太过于触目惊心,杨姐将我引荐进了她的公司。

  在那儿,我遇到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青年,叫“沈豫”。

  他实在漂亮,可我太痛苦了,我走不出来。

  眼里装着小绊已经满了,够了。

  ***

  两年过去,2001年。

  或许是见沈豫和我的相处还算和谐,且沈豫的取向在机缘巧合下叫她得知,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撮合我俩。

  我没理她,我只把沈豫当一个极其完美的倾诉对象。

  我和他讲小绊,聊小绊,我说我还买了对戒,那天就要给小绊的。

  沈豫成了这世上除我之外,最熟悉小绊的人。

  ***

  一回公司团建,去的海边,我因水恐惧症病发,过度呼吸,险些呕吐。

  沈豫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怕水,但这不是精神疾病,我只是有点怕水。

  他并没怀疑我的答覆,只问我想不想克服,做出点改变。

  我不想再当个不受控的疯子,净给身边人带来麻烦,于是咬咬牙,答应了。

  在游泳馆,我认识了当游泳教练的蒋秋。

  ***

  那年上半年过得还算畅快,就当我以为一切向好时,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

  六月,舅舅给我打电话,说韩缜跳级考上理想大学了,就是我梦想的那一所。

  我因嫉妒而头晕目眩,摔在地上。

  舅舅并不知道电话这头的情况,只说一个星期后要办升学宴,我一定要来。

  ***

  升学宴上韩缜自信地发表着演讲,他说他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这大学,主要是看他哥,也就是我,曾梦想考上这座学校,后来没能完成,故而决定替我实现这一梦想。

  他错了,梦想不是能代为实现的东西。

  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韩缜喜欢模仿我,我从前视若无睹,这回我只觉恶心得不能再恶心。

  可事实上,我又矛盾地爱惜着这个弟弟。

  复杂的情绪在我心底冲撞着,又骄傲,又嫉妒,又自卑。

  我去洗手间舒缓心情,不曾想会在那儿挨母亲的一巴掌,她拿红酒泼了我一脸,修得很漂亮的细眉皱着,骂我怎么有脸来。

  我轻笑着问她,我怎么了?

  她说:“你不知道阿缜,总喜欢模仿你么!他……他!”

  她像是很难以启齿,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学着你搞同性恋!丢死人了!”

  我不理解,问她,什么叫学着我搞同性恋,他天生就是!

  妈她又像是从前那般歇斯底里,她说,我问过阿缜了,他说就是和你学的!

  这个可恶的谎话精。

  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对韩缜,恨多过爱。

  ***

  2002年,不再是杨姐强凑鸳鸯了,我与沈豫之间的默契致使一种暧昧的气氛在我二人之间增长。

  我不再于他面前提起小绊。

  我抓着沈豫像是抓到救命稻草。

  不知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我总能暂时忘却小绊,就好像小绊还活着。

  他像是小绊一样知道我的各种小习惯、偏好——我知道那些都是我告诉他的,而他也在有意无意地模仿着小绊。

  一回我们在我家楼下拉扯,遇见了来找我的舅舅。

  舅舅客气地将沈豫送走,上楼后却将我臭骂一顿,说我不要脸,背叛了小绊。

  我则骂他当初遭电信诈骗为何不找我借钱,平白惹我和小绊生了嫌隙。

  我知道舅舅脸皮薄,当初不打算向任何人借钱,是小绊他太过敏锐,发觉了他的窘迫,主动伸手。

  可是我还是拿各种米虫之类的难听词将舅舅给羞辱了一通。

  因为我太愤怒了,他怎么知道我对小绊有多爱,他怎么会知道我每天的挣扎和煎熬!

  “小绊已经死了快四年了——!”我吼他。

  舅舅原先是拿了家乡寄来的米酒来,想和我一块儿喝的,末了只将酒搁下,走了。

  他走后,我躺去了家里冰凉的瓷砖地板上。

  而后看着因没开灯而黑糊糊的吊顶。

  问小绊——“我出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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