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血河记忆，人都傻了。
今天的信息量实在太大，黑风毅根本消化不了。
但黑风毅好歹是黑水宗的宗主，自然知道名震万古的万妖王。
正因如此，黑风毅才更震惊世玉此举。
大长老捋了捋胡须，目光灼灼道：
“万妖王虽为妖族，却心怀苍生，乃慈悲妖王，祂对人类尚且庇佑，更何况对自己同族？”
“万妖王乃是龙族跟青丘九尾血脉，而世玉天生九尾，身体内流淌着九尾血液，对万妖王而言，世玉乃是祂的母族至亲。”
“世玉来到此地，万兽渊泽不会伤害她，甚至会保护她。同出一源的血脉亲族，自然能吸取万妖王的力量。”
“哪怕万妖王陨落多年，力量早就溃散还给大地，可就算一丝残存，都足够后人受益匪浅…青丘王看似玩世不恭，没想到竟有如此谋算。”
大长老越说，越觉得青丘可恨。
虽说吸取万妖王的力量，并没有影响万兽渊泽，可万兽渊泽如此重要，仙门跟皇族都不敢轻易插手，青丘竟然不与仙门皇族沟通，就擅自让帝姬吸取力量。
若说没有私心，怕是没人相信。
说话间，幻境女童从血色红线中挣脱，她的身躯实力有限，无法承载虚河全部力量，只能汲取一部分。
血红如线的力量重新回到虚河，可就在这时，虚河忽然再次掀起巨浪，危险的气息从河底传来。
“嗷——”
狂躁的吼啸震耳欲聋，虚河下方像是有怪物想冲出水面，但就在这时，那些力量再次汇聚成线，牢牢压制在河面。
河水重新恢复平静。
如大长老所言，世玉乃是青丘几千年来最纯粹的九尾血脉，跟万妖王同出一源，万兽渊泽在保护世玉。
趁着这个档口，在虚河力量的帮助下，世玉双手撕碎幻境，离开此地。
而在幻境出口尽头，站着位身着华服的光头。
“秃驴？”谢春严目瞪口呆，难怪女王选择元空，竟然真的有光头？
四长老幽幽道：“这是青丘王，因为王冠太重，总是勾头发，青丘王便一怒之下剃了光头，戴头冠方便。”
“……”
陆斩沉默以对，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些前辈们的行事风格，确实一个比一個迥异。
随着世玉离去，整座世外天都开始溃散，可虚河中却传来幽幽一声长叹，叹息中包含孤寂荒凉，在叹息中，原本溃散的世外天不断复原。
血河的记忆彻底结束。
周围又恢复平静，方才的那一切只是数百年前的记忆，并未影响到现在。
陆斩轻声道：“原来整座世外天，都是因为世玉而存在。”
他忽然明白了世外天诸多奇奇怪怪的规则。
比如世外城的人不会生老病死，这是因为此乃幻境，一切都是因万妖王的力量而产生，本就是虚无，自然没有正常的生老病死。
比如葬身妖兽腹中会死，这是因为妖兽亦是万妖王幻境的产物，且“位格”高于普通人类，所以人类被吃掉后便会死亡，可“同位格”的人类无法真的杀死人类。
再比如…世外城要不惜一切保护小孩，而小孩只有世玉。
这是因为整座世外天都是因为世玉而存在，这些因为世玉而诞生的百姓、妖兽，自诞生起便会有“精神烙印”，本能地保护世玉。
至于炎厉日等等，这些或许是因为万妖王力量的不稳定性，而产生的变故。
女王神色恍惚，身形踉跄：“原来…我们都是虚无。”
女王的话很少，可神色却十分悲悯，悲悯中饱含自嘲跟落寞。
陆斩拍了拍她的肩膀，女王本以为这是秘境，打破秘境就能出去。
可现在情况比秘境更残酷…整座世外天，都是因为世玉诞生出来的虚无。
所以血河记忆中，世玉离开后，整座世外天开始溃散。
若非万妖王保存了这段记忆，只怕世外天早就烟消云散。
女王在世外天中，如正常妖物无异，可一旦离开此地，只怕立刻便会化作虚无。
因为他们的本质，就是一段虚无缥缈的记忆罢了。
陆斩很难理解这种记忆秘境的存在规则，因为他的力量尚且没达到这种地步。
“那她呢？”诸葛沉指着世玉：“她也是虚无的吗？”
大长老皱眉道：“这是段真实的记忆，我们眼前的世玉，是当初在世外天生活的世玉，却不是真正的世玉。她只是世玉的一段过往，被万妖王用神力保存了下来。”
想到世玉离开时，血河发出的叹息，那或许就是万妖王的神念所叹。
祂太孤独了，所以留下了这段美好的记忆，成了世外天。
诸葛沉思索：“那现在若想离开，岂不是意味着…”
话还没说完，却被世玉尖叫声打断：“啊！”
世玉抱着脑袋尖叫，她的神色痛苦，脸色苍白，周身蔓延出金色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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