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袍的江言琅朝前面那抹深绯大喊:“沈笙笙,你慢点儿!投胎也没你这么快的。”
沈笙笙的声音被风吹得含糊不清:“慢?再慢天就要黑透了,哪有天黑了才去打扰别人的?”
江言琅:“沈笙笙,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哪怕你眼似大灯不觉周围黑咕隆咚,能看见天上的月亮星星吗?能看见屋舍里的灯已经点起来了吗?天已经黑了啊!若要讲礼数,我们该找客栈歇一夜脚才对。”
见沈笙笙磨磨蹭蹭有些不情愿,江言琅又说:“知道你心急去找玉道友再比上一回,但都已经花了那么久赶路了,也不急在一时,总不能让她觉得我们是少了礼数的人吧?”
“好吧。”提起玉蝉衣,沈笙笙的焦灼之色平复了许多。
她和江言琅一道来到一家客栈外,双双落足到地上。
进去后,订了两间客房。
客栈老板扫了他们两眼,说:“二位既是御剑而来,可是剑修?”
沈笙笙与江言琅自然都点点头。
老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问:“那可是要去不尽宗?”
“你怎么知道?”沈笙笙惊道,“来炎州的剑修,难道不都是奔着承剑门去的吗?怎么能看出来我们是去不尽宗的?”
老板笑着说:“此一时,彼一时。从前剑修来我们炎州,要么是瞻仰承剑门的威名,要么是去承剑门买剑,鲜少有为别的意图过来的。但自打论剑大会比完之后,来炎州的,几乎都是来找玉蝉衣。去不尽宗的地图一灵币两份,能直接指引方向的罗盘两灵币一个,二位可需要?”
沈笙笙:“……”说这么多,原来是为了卖她东西。
沈笙笙痛快付了五个灵币,买了两张地图,两个罗盘。
她将地图和罗盘分给江言琅,两人一人一份,看着那地图角落里标着的小小一个点,沈笙笙皱眉:“不尽宗就窝在这座小山里?”
老板说:“这窝在穷乡僻壤里头又怎么了?也没碍着它们供出了一个论剑大会头筹啊!我看啊,这不尽宗,日后能成为第六大宗也说不定。”
沈笙笙却是在想别的事。
她脑海里不期然间回荡起一段话来——“好好一个天赋卓绝的苗子,却不幸拜入了这样一个穷得叮当响、落在山旮旯里的小破宗门。她长这么大,好的灵草灵药就没见过几样,真是命苦,命太苦了!”
这是在蓬莱时,玉蝉衣那个病弱师兄同她说的话。
那时,玉蝉衣让她别信她的病弱师兄。
原来……竟是真的?
沈笙笙没见过真正的小破宗门,也不知道要怎么想象玉蝉衣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里练剑的。
她顿时变得心事重重,又向客栈老板打听:“老板,论剑大会结束后这四个月,可有人赢过玉蝉衣?”
老板摇了摇头,笑着说:“那就要看二位是否能赢她一次了。”
江言琅连忙道:“已是手下败将,不求再赢一次。”
沈笙笙也摇头:“我同样是她的手下败将,这四个月过去我又有了一些长进,和别人过手总不过瘾,过来找她一比,只是解解心头之瘾,也不指望赢上一回。”
说完,低头重新看起了地图。
地图上,承剑门正好与不尽宗形成鲜明对比。
承剑门占了几座连绵高山山头,在地图上几乎有小一半的区域被圈出来,暗示那里都是承剑门的地界。
而不尽宗只有小小一个点,不比他们入住的这间客栈面积大。
沈笙笙对着地图琢磨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久了,江言琅也凑近仔细看了一眼:“这地图上有什么?”
沈笙笙:“有我的悔恨之意。”
第52章 水梭花 死在和他结契的前夕
江言琅一头雾水:“悔恨什么?”
沈笙笙说:“在蓬莱时,我找玉蝉衣练剑,那时她只打通三十一寸灵脉,灵力远不如我深厚,我却尽出奇招,逼得她差点将灵力耗尽。”
“可最后不还是你输了?”江言琅纳罕问,“输都输了,悔恨什么?”
沈笙笙:“很难形容,大概是……悔恨我输之不武。”
江言琅:“……”
只听过胜之不武,输之不武……还真是闻所未闻。
“我该在意识到自己赢不过她的那一刻就及时收手的,不该只顾自己痛快。害她白白浪费灵力与我周旋,着实不该。”沈笙笙将罗盘卷进地图,一并收进法袋,去往客栈二楼的房间,并嘱咐江言琅,“今晚好好歇息,明日早点赶路。”
次日。
沈笙笙与江言琅很早离开客栈,却并未着急去找玉蝉衣。
他们在街头打听到了不尽宗只在未时才会开放禁制放外人进去的事,虽说他们与玉蝉衣算旧相识,但既然来了人家的地界上,那就听人家的规矩。
一夜都等了,也不差这半天了。
沈笙笙和江言琅找了间茶寮坐下,喝着雪水烹煮的茶饮,时不时看一眼窗外。
窗外,承剑门就隐在远处的群山当中。
在山下远远瞧着这些围着承剑门的悬崖峭壁,覆着白雪的山崖,就像一柄柄出鞘的宝剑,看上去令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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