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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承恩公抖了抖,哭了出来:“等到谢应忱上了位,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啊。”

  所以,他哪怕没有明说,心里也支持念儿捉了王家子为婿。

  晋王:“……”

  他和顾家是死仇,解都解不开的那种。

  不但如此,他和谢应忱同样是死仇,先帝的死,废太子的死……意味着,他们只能是不死不休。

  晋王暗暗捏住了袖中的双手,时不时地撇儿子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儿手背上的痂好像又厚一点?那只皮已经完全剥落完的手,第一次看起来没有那么的血肉模糊。

  顾知灼说莫非的是真的!?

  难不成和云儿天作之合的是承恩公?

  那天,顾知灼说的那些话就跟在戏耍他一样,晋王压根不信,而现在,他仿若在万丈深渊拼命挣扎时,发现头顶垂落下了一根藤蔓。

  哪怕身处黑暗,压根看不清这根藤蔓挂在哪儿,是不是牢固,会不会一扯就断,他还是想要紧紧拉住,从死地中挣扎出来。

  他的心砰砰直跳。

  晋王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他赶紧收回了念头,心不在焉地问道:“谢应忱为何会把人交给你?”

  “我哪里知道!谢应忱这种人,心眼长得比莲蓬还多,我要是能猜出他的心思,早把他弄死了,皇上又岂会输成这样。”

  承恩公抹着眼泪鼻涕,委屈巴巴地说道:“江午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说不定没有乖乖说实话。”

  “王爷呀。”

  承恩公凑了过去,一张哪怕四十来岁了,也没有多少皱纹,白白净净的脸杵到了晋王面前,吓得晋王差点蹦起来。

  “咱们得想想法子。”

  “卫国公那个老狐狸朝三暮四,巴巴地就投向了谢应忱,满朝堂全都是些踩高捧低的,现在还愿意奉三皇子殿下为主,都不到三成了吧?您不能不管啊。”

  “三皇子殿下是中宫嫡子,才是正统。对不对啊,贤婿。”

  承恩公冲着谢启云问道。

  晋王最近确实有些身心俱疲。

  他走遍了京畿的各个道观,把所有有名望的真人全都拜访了一个遍,甚至还托了龙虎观的观主为他请来了一位颇通符箓咒术的真人。

  费了好大的功夫,也仅仅只是让出血停下,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出门连骑马都难。

  连自顾都不暇,他对朝堂的事也就没那么上心了。

  现在听承恩公一提,头痛地抚了抚额头。

  “亲家啊,你得想想法子。”承恩公去拉他的衣袖,“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江午还说了什么。”晋王沉思道,“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本王。”

  承恩公又说了一遍,一个字都没漏:“人还在我府里关着……亲家,照我说,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咱们不如撕破了脸。趁着这趟西凉人来送亲,清君侧,以正朝纲。”

  承恩公露出了一抹狠色。

  这句话说,说得晋王心念一动。

  清君侧,这是最坏的打算。

  皇帝有亲军上直二十六卫,和禁军三大营,而镇北王府在京中的兵力统共三千人,若是撕破脸,从兵力上来说,确实可以更胜一筹。

  但是,禁军如今让顾知灼给弄走了。尽管就算得了禁军,镇北王府也没有禁军的调兵权,更不可能教唆这些禁军去帮着他们谋反。可这么一来,自己想要调动禁军清君侧同样不可能。

  禁军成了一枚废子。

  只余下上直二十六卫,二十六卫是皇帝的底牌,皇帝对他早没了以前的信任,不会轻易相托,让他领兵。晋王没有万全的把握。

  若是说动了西凉……

  “王爷。”管事从后头追过来禀道,“都已经收拾好了,人也都赶走了。”

  管事小心地看了一眼晋王,王爷他们走后,又有不少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听说晋王府娶亲大喜,非要来讨喜钱。

  管事的让人轰走他们,结果那些人就跟地痞流氓似的,叫骂着晋王府娶亲不给喜钱,要断子绝孙什么。

  管事让侍卫去抓人,他们又一窝蜂的跑远了,闹得不可开交,都要成满京城的笑话了。

  这些话他都没敢说。

  他低声下气道:“王爷您放心……”

  “啊啊啊!”

  谢启云突然惨烈的惊叫起来,打断了管事的话。

  “父王,父王……”

  晋王吃惊地看过去,就见他儿子手背上刚刚结起的那块薄痂,又剥落了下来,一整块掉在了地上,露出了底下黑红色的血肉。

  “父王。”

  谢启云哑着声音,恐慌道:“刚刚好了的……刚刚明明好了的。”

  看着自己一天天变得像鬼一样,时间长了,只剩下绝望的等死,像父王说的那样,留下个子嗣也就够了。

  而现在,在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发现自己可能可以不用死了后,又在短短的时间内回归绝境,这样的心理冲击几乎要把他击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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