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做那。
又是祛除从外界回来的神殿中人,身上浸染的魔气,又是为笼罩在王都之外的、起着保护作用的结界加持。
也就是在此刻,蔺安之真正见识到了希里尔强大的实力,还有他在民众当中极高的呼声。
圣子走到哪里,城中平民就涌到哪里。
赐福的光点如雾如雨般落到身上,如同沐浴在无尽的温暖之中,欢呼声愈烈。
享受着其中的光明元素融入体内,蔺安之偏过头,目光落在希里尔几乎完美的侧颜。
施着如此大规模的法术,如果是自己,如今早就面色苍白、大汗淋漓,而希里尔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午时溢出的光线映得他有一半的面容皆过分地明亮,有如托生降世的天神,而唇边仍是盈着永恒不变的、浅淡而温和的笑意。
蔺安之怔怔地看着,竟生出了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不是为那副皮相所迷惑,而是觉得虚假极了。
回过神,他暗自唾弃了自己对圣子的不敬重,希里尔陡然响起的声音更是让他一惊,以为被看出了那抹阴暗的念头。
好在,并不是。
希里尔只是轻声道:“过来。”
拥挤的人潮中,希里尔以术法隔绝出了周遭的小片空白,而唯一能够近身的,便是蔺安之。
待走近了,希里尔握住他的手。
掌心相贴,蔺安之不可置信地回看过去,希里尔却是极其自然地扣紧了那五根手指,宛若这也是随侍的职责之一。
那双澄净的紫眸也锁住了他,道:“怎么离我那么远?我们不该始终在一起吗?”
蔺安之听得脸又红了,顿时转移了话题。
他提到了当下最关心的事,也就是在明亚帝国到处肆虐的疫/情,末了又期望地问道:“您能救救他们吗?”
“如果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当然可以。”
说着,希里尔的手沿着蔺安之手臂流畅的线条,轻柔地抚到了他的脸上。
出乎意料的是,那指尖的温度不似天空中纷纷扬扬的光明元素,而是异常地冰冷,让蔺安之莫名想到了每天夜晚都会侵/犯自己的魔物,打了个寒噤。
希里尔目光低垂,摩挲着他的耳垂,又道:“可是,这不是我同意就能说了算的。”
蔺安之目露不解:“那能还有谁?”
希里尔笑了笑,不再开口,蔺安之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不想就在下午,希里尔说是要带他一道参与集议。
等蔺安之来到了现场,在议院上席看到了华服锦袍的贵族,才知道这竟是有皇室参与的会议。
他坐在了希里尔旁边,看着他代表神殿,与王权下辖的权贵针锋相对地交谈了起来,围绕的问题正是镇压魔物。
贵族一方的意思是,魔物泛滥得愈发厉害了,神殿人手不够,不能再抽出部分用来净化魔气了,如果碰见受到污染的平民,直接杀掉便是,反正原本也不值一提。
然而,他们的意见一点也不重要。
配合着绝对的实力压制,希里尔慢条斯理地陈述,将一干公爵说得哑口无言。
就是据说是几代以来最精明的、有着“奥古斯都”之称的国王,也只是面色难看地坐在一边。
直至走出建筑物投下的偌大阴影,蔺安之都还抿着唇,低着头,筋骨在攥紧的手背下绷起。
纵使早有猜测,但真正亲眼见证上位者操弄着权力,轻易决断底层人的生死,对于一个边陲小镇出身,又对世界怀有纯粹善意的年轻牧师而言,无疑是极具震撼力的。
希里尔轻轻牵起蔺安之的手,垂眼看向他:“这个国家已经烂到根芯了,如果我将它救起,让局势转好,又即便掌权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或是有野心,或是有理想,但只要权力还掌握在人的手中,就不会得到根本的改变。”
“道理是这样的,只是不试一试,又怎能知道。”没能听出那语调中的一丝索然,蔺安之毫不迟疑地说道,“只要能改善一刻的现状,对于许多的平民来说也是好的。”
“是吗?”希里尔的尾音放得极轻,又像骤然收紧的笼网,“既然如此,那便是要付出代价的。”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自面前疾驰而过。
蔺安之没听清,希里尔也没有重复一遍的意思,两人回了神殿,平静地迎来了晚上。
夜幕降临,蔺安之紧紧贴着墙睡下,一想到墙对面就是圣子,便觉无比的安心。
可没能料到的是,那魔物竟狂妄到了此等地步,连光明神殿都能闯进来。
纠缠之际,它在耳边满是恶意道:“没有人能救你,就是你信仰的神也只会抛弃你。”
“当然,你也可以试一试,只是,倘若你崇敬的圣子看到你这幅样子,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蓦然断了呼救的念头,蔺安之颤着眼皮,眼泪扑簌簌地滚落,几乎要溺毙在莫大的快/感里。
又是捱到了天亮,到了第二天,蔺安之却只恨魔物为什么不再晚来一天。
——他又到情热期了。
魅魔一旦成年,情热期就会来得越来越频繁,如若再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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