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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下来。

  谢苓有些热,或许是手心出了汗,虎口的伤口微微发痒,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包裹的纱布。

  谢君迁看到了小妹的动作,站起身来想要告辞。

  就听到门外有侍女高声通禀:“老爷回来了!”

  在一旁侯着的玉书和玉画赶忙去拉开暖阁的门,为谢家住挑起厚厚的门帘,又帮他褪下深蓝色的棉氅挂到檀木架上,便躬身退回了一旁。

  谢苓几人站起来给谢家主行了礼。

  谢家主应当是刚从宫里回来,面色看起来不大好看,见到几人行礼,也只是略微颔首。

  “不必多礼。”

  淡声说完,便冷着脸坐到谢夫人对面,端起侍女上的茶,浅啜起来。

  谢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他眉睫上的霜,笑着介绍:“老爷,那便是谢苓的兄长,还有谢苓左手边那个小姑娘,是咱们珩儿的救命恩人,叫穗穗。”

  “穗穗这姑娘我越看越喜欢,索性收了做干闺女。”

  谢崖嗯了一声,显然对这种事不怎么感兴趣,听到要收穗穗做干女儿,也只是抬眼打量了一下,看小姑娘模样清秀,天真纯善,便点头应了。

  对他而言,谢夫人是再称职不过的妻子,她不会乱来,认孤女做干女儿,不过小事一桩。

  待半杯热茶下肚,在皇帝那受得气才压下来。

  他这才放下茶杯,缓了脸色,正眼瞧起这个不过几日,就得了皇帝宠信的青年。

  谢君迁一身白色长衫,脊背挺拔端坐在椅子上,眉目清正,气度疏朗温润,样貌放在建康城,也是一等一的好。

  玉质金相,人中龙凤。

  谢崖想起来谢君迁的传闻。

  坊间传他文江学海,有经天纬地之才,因一首七步诗,被早已关门的归白先生破例收为弟子。说是若不是谢君迁突然想入朝为官,那麓山书院的下一任山长,便是他。

  更有甚者说,谢君迁的才学能耐,对比建康二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之前谢崖对这些传闻一向嗤之以鼻。

  在他眼里,一个穷酸旁支出身的,怎么比得过他们世家悉心培养的继承人呢。

  直到今天见到谢君迁,他方知自己有些狭隘。

  眼前这青年…不说比得过珩儿,却一定比得上王家那个性情暴虐怪异的王闵。

  一个旁支,是不能压嫡支子弟的,不然他们的脸往哪里搁?

  更何况对方似乎效命的是皇帝。

  谢崖端详着谢君迁,良久,说道:“听闻归白先生是你老师?”

  谢君迁道:“回家主,是。”

  谢崖捋了捋短须,笑着起身,一派温和儒雅:“正好府中有小辈向往麓山书院,你随我来书房,给我说说书院的情况可好?”

  谢君迁自无不应,他

  站起身来,朝小妹微不可查得点了下头,又向谢夫人告礼,便跟随谢崖出了暖阁。

  人走了,谢夫人本也没什么要说的,她打了个哈欠,说道:“耽误你们这么久,时候也不早了,早早回去歇着吧。”

  说着她又满意地看着禾穗道:“你先住苓娘那,改日我让人把旁边的云霞院腾出来,你再搬进去。”

  禾穗朝谢夫人扬起个甜笑,屈膝道:“谢夫人关怀。”

  谢夫人嗔道:“还叫什么谢夫人,要叫什么?”

  禾穗脸红了红,扭捏着轻声唤了句:“干娘。”

  谢夫人这才满意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

  回到留仙阁,谢苓便让侍女安排禾穗去旁边的厢房歇息。

  雪柳之前随谷梁老将军前往荆州,本就速度比她跟谢珩慢,因此听闻谢苓落崖后,便着急忙慌让人把她送回了建康。

  她比谢苓要早三天回谢府。

  因此谢苓一回来,她便哭兮兮得抱着对方不撒手。

  “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跟二公子跳崖呢。”

  谢苓揉了把雪柳的脑袋,安慰道:“事出有因,你容我慢慢说。”

  “先替我更衣。”

  雪柳这才擦擦眼泪松开谢苓,帮对方把披风脱了,又在碳盆里加了几块碳,将其他侍女遣了出去。

  谢苓坐在罗汉榻上,雪柳搬了个凳子坐到她腿边,竖起耳朵听她说话。

  “主子,你说。”

  谢苓喝了口热茶,舒出一口气,才慢慢说道:“我是确定他不会有事,才敢跳的。”

  “你想想,若你看到有人能为你跳崖,你会对这个作何想法?”

  雪柳不加犹豫回道:“我肯定觉得这人肯定特别重视我,甚至不惜放弃性命。”

  谢苓点头,继续道:“那你日后会如何对这个人?”

  雪柳道:“自然是有求必应,无比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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