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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跑吧。”叶帘堂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说:“跑回去。”

  王秦岳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他捂着伤口仰头看了一眼叶帘堂,登即转身钻进了密林中。

  风声小了许多,崔玄成骑马从后赶到时,正见叶帘堂低着头,用小帕慢慢擦拭着白束带上的血痕。

  听到声响,叶帘堂抬头见他来了,便将帕子叠好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叶大人。”崔玄成说:“我专门叫阿壮

  在山顶上瞧着,亲眼见王秦岳出了密林,往千子坡去了。”

  叶帘堂收刀入鞘,点头道:“叫人跟得紧些。”

  崔玄成揉着衣袖,纠结了半晌才问:“大人,咱们就这么放虎归山了?”

  “是啊,不仅要放虎归山,还要将虎看得仔细一些,别叫他中途死路上了。”叶帘堂看着他,慢慢说:“你叫人跟紧王秦岳,一路将他护送到千子坡山脚。”

  崔玄成叹一口气,“就将他这么放回去,我真不甘心!”

  叶帘堂哼笑一声,“崔大人,我方才说,叫你的人跟得紧一些。”

  “哪里能跟得紧?那千子坡脚下全是杜鹏全的兵,稍稍不注意就要被发现。”崔玄成闷声道。

  叶帘堂停下脚步,弯着一双眼睛定定看着他。

  “怎么了?”崔玄成回过头,脑中有什么忽地闪过,登时明白过来,道:“您就是要叫杜鹏全发现!”

  叶帘堂这才重新迈开步子,拍了拍他的肩。

  崔玄成跟上她,咧嘴笑道:“我这就叫邹允安排人,两日内定将他送到千子坡!”

  叶帘堂侧目看向千子坡的方向,忽然开口问:“大人,这附近有河吗?”

  “河?”崔玄成疑惑道:“东边是有一条,大人找河做什么?”

  叶帘堂看向手中沾了血的帕子,轻声说:“我得将这个洗干净,不然回去叫殿下闻见了,又要挨他半天唠叨。”

  *

  一行人连夜赶回变州城门下,叶帘堂远远便能瞧见灯火通明的那头。崔玄成一向不怎么喜欢骑马,可今日心情好,硬是策马跑在了最前头,反倒是叶帘堂握着缰绳,慢慢溜在队伍尾巴。

  她面上不显,旁人都以为她是累了,其实是她心里七上八下,仔细斟酌着一会儿该怎么和李意卿解释。

  中秋那日,她才答应了太子无论做什么都先同他汇报,今日李意卿睡得沉,她一时便将这茬丢在了脑后,此时才猛地想起来,心中不免有些发愁。

  城门打开,叶帘堂小心翼翼抬眼,果真见李意卿一身月白宽袍,夜中立在城墙上分外显眼,周言站在他身旁,为他提着灯笼。

  叶帘堂正想装没看见,打算快步走过去,崔玄成却忽然在前头嚷嚷,“叶大人不如和我去酒馆喝上一顿?”

  邹允看看她,又看看太子,急忙上前扶着崔玄成道:“大人,叶大人恐怕是累了,今日我陪您喝!”语罢,他又转头对着叶帘堂道:“叶大人快回去歇息吧!”

  周言走上前,将灯笼往她手里一塞,道:“大人回来了。”

  叶帘堂颤巍巍接过,悄声问:“殿下……怎么样?”

  “嗯?”周言疑惑,“殿下好着啊。”

  没待叶帘堂多问,李意卿便已经走上前,道:“周大人辛苦了,夜里凉,快些回去休息吧。”

  周言立即应了一声,丝毫没瞅见一旁叶帘堂快对他眨抽筋的眼睛,利索的退下了。

  等人走后,叶帘堂悄悄打量着太子的脸色,哈哈道:“这么晚了,殿下还在等我啊?”

  李意卿看她一眼,目光掠过她今日骑马不慎磨皱的袖口,慢慢道:“衣服坏了,刚好我前几日找人给你裁了些新的,明日换一换吧。”

  叶帘堂心里紧张,呆呆地点头应了。

  李意卿往前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回头笑道:“今夜降温,你非要杵在风里头么?快些跟上,我叫小厨房做了几盘菜。”

  叶帘堂抿着嘴,问:“殿下……没生气?”

  “生气?”李意卿身着简单的宽袍,暗纹在城墙上的连排灯笼下有种流光溢彩的意味。他脸庞线条干净柔和,眉目间带着很疏朗的英隽气息。

  叶帘堂忽然生出想捂住心口的冲动。

  “我今日想了许久,发现我总是将自己摆在最要紧的位置,嘴里说是为你担心,实则还是因着我自身的感受。”少年清爽的声音如汩汩泉水,“你本自在身,是我总困着你。”

  “常言说当局者迷,我如今才明白这其中道理。当初我从千万人里挑中你,求着父亲将你放在我身边作侍读,就是羡慕叶侍读自由自在的志向。”李意卿缓慢地说:“如今我拘着你,便等同于拘住了我自己。我在阆京长大,就是被困在了皇城,成日想出来。现下出来了,便不该再害怕。”

  叶帘堂愣愣看着他,良久才道:“什么?你当初选我作侍读竟然不是看中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李意卿也愣住了,慢慢地发出一声:“啊?”

  “李、意、卿!”叶帘堂咬牙切齿地喊道,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数,跨步上前便要追着他揍。太子见状当即撒腿就跑,迎着风哈哈笑道:“不是,你怎么会这般想?”

  李意卿的身影越跑越远,直至笑容散开,他消失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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