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收尾工作的队员们齐齐登上嘎斯打开车。
乌黑的、大雨的夜里,一支车队呼啸着朝着老金陵大学的方向驶去。
大门口的门岗已经被气象员控制,李爱国隔着车窗很快就看到邢志正对着一个保卫干事训话。
他摇下车窗问了一句:“邢站长,出什么事情了?”
邢志跑过来,先是冲着李爱国敬了礼,然后指着那个保卫干事说道:“就是这家伙,我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他谎称季教授去了电影院,导致季教授得到机会,溜进了教堂内。”
保卫干事浑身发抖,带着哭腔辩解:“我真不知道他是迪特啊……”
李爱国对于这个保卫干事的遭遇并没有感到同情。
正式也由于这种人的存在,气象站开展工作才会遇到困难。
“先上车吧,把情况汇报一遍。”
“是!”
邢志让两个气象员把保卫干事先押了起来,然后钻进吉普车内,在颠簸的车厢内,把情况详细解释了一遍。
目前季教授已经逃进了教堂内,他们试图进入教堂被教堂的人给拦住了。
“要怪都怪我行动太慢了,要是赶在福开森到来之前冲进教堂,就算事后我吃个处分,也认了。”
看着一脸着急的邢志,李爱国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老邢,不要着急。”
说完,李爱国看着窗外的漆黑眯起眼睛:“季教授为何一定要躲进教堂呢?”
邢志闻言有些懵了,诧异道:“李顾问,在金陵如果有能够保护他的地方,非教堂莫属了。”
“是吗.季教授如果是那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估计早就落网了”
“你的意思是”邢志感觉自己听不明白了,
老猫也是满脸疑惑。
此时所有的怀疑都是猜测,李爱国也没办法讲明白,直接问道:“刘槐树的落脚点调查清楚了吗?”
刘槐树是刘家皮货行的当家人,当年就是他策划了袭击季家皮货行,让季怀家破人亡。
前阵子查出这条信息后,李爱国特意叮嘱金陵气象站继续深挖。
邢志虽不清楚这个早就老朽的前皮货大商人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还是很快从档案袋里翻出一份资料。
“查清楚了,刘槐树目前居住在长江边上的双拢公社,户主陈双全是刘槐树以前的长工,受过他的恩惠。”
李爱国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命令道:“这里距双拢公社有多远?”
“大概二十里地。”
“公社通电话了吗?”
“没有。”
“马上派人前去。”
周克插言:“你觉得季教授会去报复刘槐树?这不可能吧,当年季教授都没动手,再说了,他藏在教堂里面。”
邢志拉开车窗看一眼,发表意见:“李顾问可能怀疑季教授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派人了杀手。”
说着话,拿起了通话器:“总部,总部,这里是总指挥,马上派人前往双拢村,寻找一户名叫陈双全的人家。”
金陵气象站的回复刚结束,邢志“啪“地一声扣上通话器,吉普车一个急刹停在教堂前的广场上。
此时雨势骤然转急,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刹那间教堂的尖顶照得通明,又在转瞬间重归黑暗。
三十余名气象员呈扇形展开,雨幕中乌黑的枪管泛着冷光,雨水顺着帽檐不断滴落。
李爱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劳保靴子踩在积水中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那扇橡木大门。
“报告!“
一个浑身湿透的小组长快步跑来,在雨中挺直腰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我们已进行第三次交涉,福开森教授仍拒绝配合!教堂内疑似存在武装分子!“
李爱国眼神一凛,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指向大门:“准备强攻!“
邢志和周克本来以为李爱国来到这里,肯定要先跟福开森交涉,听到这道命令,他们都吓了一跳。
但看着李爱国紧绷的下颌线和决绝的背影,他们终究没有上前劝阻。
雨水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只有教堂尖顶在闪电中时隐时现,仿佛在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里面藏了迪特!”
“上级有令,准备强攻!”
“敢抵抗者,当场击毙!”
大雨中,伴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传达,气象员们纷纷抽出手枪,大兵们也举起了步枪。
局势一触即发。
突然。
教堂的门打开了。
一个身影高举着双手走出来:“我们能先谈一谈吗?”
暴雨如注,数十支枪口在雨幕中微微颤动。